“虽然比赛和感情不一样,但你这性格,什么事都倔,当年因为那样的事和苏新七分开,你也很不甘心吧。”
罗粤瞧着陈鲟,感慨道:“毕竟你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挺开心的,好家伙,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拉着她把我们一群人丢在沙滩上就跑的场景,真够重色轻友的。”
陈鲟缄默,掌中的黑王蛇缠着他的手指在动,他举起啤酒罐喝了一口,眼眸沉沉。
这几年他每天都泡在泳池里训练,把自己练得筋疲力尽无暇去想别的,他以为很多事他早就忘了,但现在他才发现,只要一个引头,过去的回忆就会迫不及待地涌现。明明他们交往都不及半年,可在一起每一天做的事他都能清楚地记起来,似乎潜意识里他并不想忘却,那段时光因为短暂而显得珍贵,他们之间的感情因为那场出人意料的变故反而更加深刻难忘,五年的时间把所有细节都扣得更清晰了。
陈鲟晃着手中的啤酒罐,垂眼看着黑王蛇,又想起苏新七身上的那个纹身,忽然了无意味地笑了下说:“人不可能赢一辈子。”
罗粤咂舌,“哟,这可不像你说的话。”
陈鲟缄默,半晌仰头把剩下的酒饮尽,他把空啤酒罐一捏,眼神转而沉冷。
对苏新七,他曾经一败涂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总不能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轻而易举地被她牵着鼻子走。
犯贱这种事,一次就够了。
.
九月下旬,天气转晴,连日不散的阴云总算被骄阳驱散,太阳一出,气温又开始节节攀升,明明秋分已过,南方的夏天仍是迟迟不肯离去。
的士一到机场入口,苏新七赶忙下车,从后备箱拿下行李就奔向机场大厅,她站在入口处往里搜寻,看到一群人站在行李托运处旁,立刻朝他们走过去。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我——”
苏新七本以为他们是一起参加法援活动的人,正要为自己的迟到道声歉,转眼却在人群中看到了陈鲟,即使他戴着帽子和口罩,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苏新七顿感意外,她迅速打量了下与他同行的人,他们几乎都戴着口罩,看样子是想低调出行,她立刻就明白他们这群人都是泳队的运动员。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苏新七看向陈鲟,与他对上眼,她想他肯定不希望别人知道他们认识,所以就没打招呼。
“小七!”
苏新七听到有人喊她,回头就看到孙奕飞朝她走来,他边走边招手,“我们在这边呢。”
苏新七转过头向泳队的人颔首致意,最后看了眼陈鲟,转身拖着行李箱迎上孙奕飞。
“这姑娘看着眼熟啊,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林成义看着苏新七,和身边的陈鲟搭话,“是记者吗?”
另一边的小郭听到他这话,毫不留情地开嘲讽技能,“大林哥,你是看见美女就觉得眼熟吧。”
“小孩子,边儿去。”
林成义挠了下头,嘀咕了句,“我是真觉得眼熟,这么有辨识度的一张脸,我不能忘记吧。”
陈鲟听他在一旁自言自语,也不搭腔,他看向苏新七离开的方向,刚才喊她的男人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正低着头和她说话。
他的眉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随即别开眼。
泳队这次分了两批人去青海进行高原训练,陈鲟是第一批,老沈带队,为了避免被认出来,增添不必要的麻烦,一行人十分低调。他们订的商务舱的机票,值机后机场服务人员领着他们优先过了安检,又带着他们去了登机口附近的休息室候机。
泳队的人在休息室坐了没多久,服务人员又领着一伙人进来,陈鲟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林成义忽然拍了下他的肩,凑近说:“嘿,是刚才认错人的那个美女。”
陈鲟闻言睁开眼,转过头果然看到了苏新七,她也看见了他,对上眼的那刻她似乎有些惊讶,怔怔地看着他,直到她身边的男人拍了下她的肩,示意她坐下。
小郭见林成义盯着苏新七看,忍不住说:“大林哥,别想了,没看见人有男朋友呢嘛,死心吧。”
“去你的。”
林成义又看了眼苏新七,使劲想了想,总觉得差一点就能记起来在哪见过她了,他目光一转,瞥到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戴着检察院的徽章,不由皱了下眉,“我没和检察院的人打过交道啊,难道真是我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