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鬼?”
苏新七微窘,不自在地说:“以前小就很好骗,长大后……就不喜欢冒险了。”
“我要是早几年认识你,现在也不用这么卖力。”
陈鲟语气透着揶揄的笑意。
苏新七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也不回应,装作没听到的模样往树林里四下打量。
陈鲟余光看她,倒不介怀。
红树林的树木盘根错节,不熟悉里面情况的人可能会迷路,陈鲟显然不是第一回来,划起船来游刃有余。
“我们去哪?”
苏新七把目光从树干上的附生植物上挪开,看向陈鲟。
“带你看日落。”
约莫在林中行进了二十分钟,苏新七敏锐地感觉到视线所到之处亮堂了许多,没多久眼前豁然开朗。
红树林的尽头是广袤的海洋,一轮圆日正悬在海平线上将落未落,海面映着夕阳斜晖,粼光闪闪,觅食的海鸟盘旋海上,倏尔飞起倏尔俯冲,刚从曲折幽暗的树林中出来,再看到壮阔的海景,那种感觉是格外不同的。
苏新七在沙岛看过无数次日落,她原以为自己早已将岛上的各种美景看过,可此时此刻她还是被眼前的落日图景所震撼。
陈鲟把船上的缆绳系在就近的树根上,回身坐下。
“好看吗?”
他问。
“嗯。”
一只海鸟俯冲而下,掠过海面,再飞起来时嘴里叼着一条海鱼,苏新七的目光一直紧随着它,“原来岛上的海鸟都住在这里。”
苏新七耽溺于欣赏美景,陈鲟也不出声打扰她,他们并排静默地坐着,观日薄海面,看海鸟捕食,听风吹树叶声。
“心情好点了?”
良久,陈鲟问。
苏新七回头,陈鲟伸直双腿,双手往后撑,看着她扬了下唇,“果然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苏新七反应了下才知道他指的是上回生日,他许愿祝她天天开心的事。
她心口微烫,抿了下唇故意说:“可能是你心不诚。”
陈鲟笑,“真冤枉。”
他看着她,“对你,我说的所有话都是真心的。”
苏新七心悸,胸口一紧,眼神惶然闪躲。
陈鲟并不紧逼,他知道现在只是时间问题,他等得起。
美景当前,苏新七觉得心里松快不少,对陈鲟也没了芥蒂,她托着腮看着渐渐沉下去的太阳,缓缓开口说:“也没有不开心,只是每回我爸爸去公海,我都会担心。”
“岛上每年都会有船失事,有渔民出了海永远回不来。”
她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说:“大海真的很神奇,你看现在,风平浪静,但是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发怒。”
“我外公就是死于海难,连尸骨都没捞回来,他以前总说,大海对我们岛上人来说亦敌亦友,人在海上,要生要死全凭天意,他一辈子打渔,经验丰富,最后还是没能敌过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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