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颗脑袋只要一有空就聚在实验室里。以至于某一天,当叶文屿受徐太太所托,送饭来到研究室的时候,只听得走廊尽头一声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巨响,以及同时响起的梁璋崩溃哭诉:&1dquo;——我认为我们比较适合制造炸弹!”
楚望小心躲避满地碎玻璃渣,内心腹诽道:给你说中了,可不就是想试着造一造威力最为巨大的炸弹?
徐少谦则见怪不怪的清扫着地上的玻璃渣。
三天后,莲花路徐宅。
楚望正教着莱昂与徐文钧的拉丁文,叶文屿则在一旁向徐太太汇报这些天往实验室送饭的所见所闻。
&1dquo;我之前听港大别的教授说:只要有小叔在,试验仪器总是出故障;往往越精密的仪器,故障率越高。我还不信。第一次去实验室,小叔就给我一个下马威。只听得一声冲天巨响,我还以为哪里埋的地雷炸响了。”
徐太太听罢乐不可支,连忙追问:&1dquo;那么楚望丫头呢?”
&1dquo;她嘛,”叶文屿说的津津有味,&1dquo;听说她还不如小叔。一去实验室,先连摔三次器材,才第三周便被革了职,退居二线。不然那个应用物理学的科学怪人怎么肯点头答应让小叔做实验?”
徐少谦帮徐太太剥着莲子,不以为然的笑道,&1dquo;这恰好证明一件事。”
徐太太追问道:&1dquo;证明什么?”
&1dquo;&1squo;学物理的,实验水平尤其差’,”楚望为了挽回自己在学生面前的形象,只好远远的替自己反驳一下,&1dquo;大家都这么说,大抵也是众所周知了,不能怪我们!”
&1dquo;你倒是十分会解释开脱,”叶文屿大笑着说,&1dquo;我记得你从前常去教堂唱诗班,那么林小姐,请问你是周一到周六信牛顿,礼拜天信上帝么?”
一粒粒洁净如玉豆的莲子,顺着徐少谦苍白而骨节分明的指尖滚落入篾斗中。
他盯着那一盆莲子,笑着说,&1dquo;所以我们的圣诞节,叫做:merrynetonmas。”
作者有话要说: *daughter梗:多特儿-刀特儿
*以后尽量将物理理论部分给略过去。但是也只能说,尽量!!不得不提到的,我也尽量写的通俗一些!!!因此实验的部分,我就这么疯狂拉进度条的掠过了。
——
&1dquo;我想不想要这份工作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想不想要我加入你们。”第一次这句话是在《曼哈顿计划》,所以双引号里有单引号。
——
对于评论,还是建议:理性讨论,不要太有代入感。
以及,勿议政党!勿议政党!勿议政党!
——
第6o章〇六〇 病人之四
这边粒子的轰击实验过程虽说波折不断,也勉强还算有序进行;楚望与徐少谦被徐宅众人戏谑许久,以莱昂与徐文钧终于迎来了皇仁书院的生入学而暂且告一段落。
第一周上完课,徐文钧便哭丧着脸回了徐公馆。徐太太有心去问,无奈徐文钧&1dquo;砰”一声关上房门便不肯出来了。
薛真真以带莱昂来找楚望为由,一周里能有三天都在葛公馆里逗留着不肯走。
葛太太笑着打她:&1dquo;你总呆我这,不怕回去乔太太跟你爸爸说:&1squo;你全身心的入了我这儿的交际花培训学校’?”
真真撅噘嘴:&1dquo;那么我要入,你肯收我作学生么?”
葛太太将她上下打量一遍,笑说道:&1dquo;你这自小惯的大小姐脾气,是个人都得仰视你才行;男人必需得像供活菩萨一样供着你,&1squo;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那么请问我拿什么留得住您呢?”
薛真真早就在叶文屿那里受过挫,自然知道葛太太言下之意是什么。被她三言两语字字诛心的,薛真真咬牙切齿的说道:&1dquo;葛太太怎知道留不住?”
楚望与谢弥雅都在远处沙上坐着,远远看向这边。
薛真真视线扫过堂中众人,略略清了个嗓子,走两步起个势,旋即咿咿呀呀的唱了段如今上海最火的《秋海棠》。
待她唱完,楚望听得呆住了,也大抵算是明白了从上海回来的船上,她所说的&1dquo;唾珠咳玉”是个什么意味,便也不由得跟着谢弥雅一齐喝起彩来。
薛真真略略定了定气,无比期待的问葛太太:&1dquo;怎么样?”
葛太太倒也听进去了,却兀自喝着茶,哼笑一声,&1dquo;勉勉强强。”
自打那一天起,楚望除了要和亨利先生互对英文之外,还被葛太太拿小鞭子在后头逼着同谢弥雅、真真一同学跳舞,从探戈跳到伦巴,跳得楚望叫苦不迭。
除了这两苦之外,从每天早晨端起早茶杯子开始,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被框入葛太太的条条框框之内的。比如:喝茶时托杯的姿势、搅拌杯子的动作、方向、次数都是规定好了的。过了,则视为举止不得体。再比如:冲人笑时,不能露出牙齿——自古以来笑出牙齿,那都是奴仆为了取悦主人,是取悦的、下等的笑容。上等的笑容,决不能见着一颗牙。
笑不露齿,同时要笑得自然,还要笑得好看,这就非常难了。
自此,葛太太又提出了一个规矩,叫做——表情控制与管理。
对于葛公馆许许多多规矩,谢弥雅自小学到大,自然心领神会。楚望压根记不住,只好寻了纸与,葛太太写一条,她记一条——方便回去慢慢记。葛太太也十分有耐心,有时还会指点一下她的误:笨鸟先飞,肯学是好事。
裁的衣服送上门来才没几天,葛太太又叫了裁缝上门来,说是要给她制冬天穿的衣。楚望只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阻葛太太:&1dquo;我一天换五身,都能两月不重样。先等我将衣柜里的衣服都穿一遍,再做衣服也不迟呀。”
&1dquo;那又如何?葛公馆的下人们又不是洗不过来,”葛太太恨其不争道,&1dquo;你好好向那两个丫头学学:哪个不是上赶着来我这里求着我指点指点?姑妈只想全副心血的栽培你,多好的机会,你也不懂珍惜。如今名门闺秀们,人人都有一手绝学:真真会唱京剧,弥雅会唱歌剧,那么你呢,你会什么?”
&1dquo;我会弹钢琴啊。”
&1dquo;钢琴这东西谁不会弹?到大场合里,又不需要你像个钢琴家一样去技惊四座的表演,只要会弹几手时兴的就好了。”葛太太道,&1dquo;以后到了不得不交际的场合,别人问你会什么,你说:&1squo;我会科学实验’。还不笑死人了?”
楚望吐吐舌,一溜烟跑回房去了。葛太太在后头看着,无奈笑笑,倒也随她去了,由着她开心就好。
虽说一门心思想让她多学点东西,但大多数时候,她还是由着楚望放纵本性的做她喜欢的事去。但只英文、举止得体与交际舞这三样,是必须得好好学一学的,楚望倒也绝不含糊。
对于另外两个丫头,葛太太的教学已经进行到了一个相当诡异的地步。
某天楚望下了楼来,正准备去油麻地,经过会客厅,恍然听到这么一段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