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冉寻听见她的声音:
新学期,第一次接菡菡。我也不知道。
没关系。冉寻视线透过雨晕的前车窗玻璃,微笑轻声回。
都六年了,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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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纾俞握紧伞柄,在车外婉拒掉相亲对象的请求,并以生病为由顺势推了共餐。
再回头时,身边空空荡荡,冉寻早就坐车离开,十字路口只剩下冰冷的车影。
她忍着脚踝疼痛,拦了辆出租车,坐上后排,说了句跟上前车。
之后就此沉默。
折叠的伞尖淅淅沥沥淌下水,泅湿了车内脚垫,很像她此时潮阴的情绪。
西装外套肩头处淋湿,有些不舒服。
游纾俞想起刚才冉寻的样子。无动于衷,言辞有度,礼貌而温和,像对待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告别时,只留下疏离的就到这里,连句稍微亲近的再见也没有。
再见。
这个词本就暗含隐义,冉寻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刻意想避开而已。
但游纾俞不想。
本能驱使她压住心底腾起的颤栗,反思自己的荒诞想法。
可唯物主义者的理性思维也像被今晚的雨幕浸湿似的,蛛网般虚浮不定。
游纾俞垂头,解锁手机。
屏幕亮起,良久停留在某条新闻消息上。
画面里,冉寻身材高挑,姿态优雅,绕是被纠缠,表现依旧得体礼貌。
她举着自己的护照,回击无良媒体,说管好自己的事。
像只被惹恼,软绵绵伸爪子挠人的布偶猫。
游纾俞指尖停在女人的脸颊旁,用这种隐秘的方式,杯水车薪地宣泄压抑的思念。
雨幕中,出租车拐弯,停在陌生的街区。
她付款下车,望向前方,目光从冉寻背影上一点点划过,直到看不见。
就像一点萤火在宇宙中熄灭。
撑着伞,凉意渗入,关节更疼了,但比不上从四肢百骸里升起的抓不住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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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寻陪着沈琼和蒋菡菡吃完了一顿晚餐。
要走的时候,蒋菡菡喝了点酒,小脸通红,晕乎乎地揽着沈琼,三寸姐姐,和我们一起住吧。
冉寻理了理风衣,看穿她虚张声势的挽留,倚在门口笑而不语。
沈琼把糯米滋一样的小姑娘从自己手臂拽下来,刚刚不是还跟我们说有篇报告没写?
报告没写把蒋菡菡吓得酒醒了大半。她呆滞念着游老师,拍拍发烫的脸,跑进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