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夏“啪”
地扔掉了筷子,站了起来回了自己的房间。
景夏并没有开灯,她对自己的房间熟悉得很,即使在黑暗中也知道也能知道方向。她的房间里有一扇门,已经许久没有打开了,门的另一边,是她的琴房。
琴房的温度和湿度都是统一控制的,为了让她那些宝贝古筝都保持在一个良好的状态。景夏打开琴房的灯,突如其来的亮光刺眼的很,她闭了眼睛适应了一会之后才重新睁开。
墙边立着一排古筝,不同的型号,也被她调成了不同的调。她走过去,将其中一台古筝外头的塑料罩子取下,然后抱着它将它放在了临窗口的h型支架上。
轻拨琴弦,声音如流水叮咚,悦耳动听。景夏从琴盒里找出了一副玳瑁指甲带上,每次练琴之前,都要先活动手指,用的就是古筝最简单的指法勾抹托,等到手指活动开了再上几组快速指序。
这些东西都想刻在她的骨子里,很难忘却。
可是她有多久没有弹过古筝了?快九年了。这些年她其实并不是不能弹古筝,只是不愿意罢了。
“听听。”
景文煜和陈亚青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
陈亚青看到女儿的样子,不知道有多心疼。曾经有很多人觉得景夏的小名叫“听听”
,奇怪得很,这是陈亚青取的。因为景夏小时候哭闹,只要一听见古筝的声音就会安静下来。
她会说的第一个字,不是“爸”
也不是“妈”
,而是“听”
。
她的女儿这样喜欢古筝,又这样有天赋,可惜命运却这样戏弄她。
“陆家人走了?”
景夏站了起来,问她的父母。
“走了。”
景文煜走过去,抱了抱自己的女儿,“以后爸爸都不让他们再上门好不好?”
“其实,当年的事情,也不都怪靖庭哥哥。”
景夏叹了口气,当初是她,明明知道陆靖庭是新手上路,却敢坐他的车。何况她虽然是在陆靖庭的车上出的车祸,可是那场车祸的责任也不全在他,另一位司机也有责任。只是那位司机逃逸了,反而让陆靖庭承受了她家人全部的指责。
她刚刚其实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觉得,既然两家人都这样尴尬,不如不来往。
这个时候,所有人里面只有她能够任性。
“爸爸知道了。”
景文煜摸了摸景夏的头发。其实他们何尝不是和景夏一样,知道那件事情并不怪陆靖庭,可是就算理智上知道,情感上也很难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