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棠放下杯子,微蹙起眉看她,“妈。”
她不想让陈诀再为她放弃什么了。
也没有什么是他不该有的。
赵荣说到一半的话卡在嘴里,半晌才说,“成,妈不说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就行。”
赵女士起身,姜如棠微松了一口气,老妈走了几步又转回身道,“他一个人住是吧,那过年叫他来家里吃饭,也热闹热闹。”
……
同居的事情她还没跟老妈提,现在老妈和王叔叔回来了,她没刻意隐瞒,但从那天起又不自觉回到家住。
陈诀还是和之前一样,偶尔接她上下班,天气预报说最近有雪,但迟迟没下。
下午陈诀送她上班后在车里坐了会儿,觉得无聊开着车在路上乱转。
走到哪算哪,他也没个目的。
最终车子开离市区,去了个偏远荒芜的地方。
聊城监狱。
陈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开到这儿来了,之前路过过一次,记忆不算清晰,这会儿像是因为某种深沉执念的牵引来到这儿的。
李淮当年判了无期,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眼下已经十年过去,要是像他爸那样命短,可能就已经死了。
监狱探视的流程很麻烦,非亲非故,这地方也不是他想进去就能进去的。
若是真见了面又该说些什么呢。
估计只会叫一声他的名字,李淮。
然后相顾无言干瞪着眼。
陈诀下车倚着车身点了根烟,看着聊城监狱的大门,一门之隔,李淮可能在里面,也可能不在。
当年他记得是关在这里面的,后来的事情他就不清楚了。
他缓缓呼出口气,大团的白烟朦胧了视线,前面“聊城监狱”
几个字都变成虚影。
一支烟燃尽,他打算走的时候旁边有辆车经过,他没专门去看,反倒是那辆车走出去几米又退回来。
是辆白色的面包车,上面的人下来往这边走,站在他身后不确定道,“陈……陈诀?”
陈诀回头对上那人视线,他以为这么长时间自己已经记不清李淮长什么样了,但是看见这张脸的时候,他好像又全都记得。
这人年龄也就二十来岁跟他差不多大,长相与李淮有几分相似,戴着眼镜。
包括李淮那份斯文儒雅,在这人身上统统都能看到。
没等他问,眼前人笑了笑说,“李淮,是我爸。”
这笑里藏着几分无奈和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