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贝拉,说实话。”
她纠正。“是……胎儿。”
啊,终于有人和我的感受一样啦。要辨认这点很容易。看她说胎儿这个词的时候也是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就和爱德华那个时候一样。
“我看不到它,”
她对我说,虽然她更像是说给自己听。就好像我已经离开了一样。“它的任何一切我都无法看见。就好像看不见你一样。”
我向一边缩了缩身子,牙齿紧紧咬在一起。我不喜欢被拿来和那个杂种做比较。
“就连贝拉也被妨碍到了。她的图像被包裹起来,所以……模糊了。就像一台收信不良的电视机——而你拼命还想要看清那些在屏幕上四处乱晃的失真人物影像。为了看她,我的脑细胞都快死绝了。而且不论我再怎么努力最多也只能看到几分钟之后的未来。那个……胎儿占了她未来生命中的绝大部分。当她最初决定了的时候……当她知道她想要它,她立刻就在我的视野中变得模糊起来。把我吓个半死。”
她安静了片刻,然后补充说,“我不得不承认,有你在这里让人很安心——尽管身上有股狗骚味。每样东西都远去了,就像被蒙上眼睛,反而能够缓解头痛。”
“很荣幸能够提供服务,女士,”
我小声地说。
“我在想它和你有什么共通点……为什么你们两个都让我看不到。”
一股突如其来的无名火从脊髓的深处窜出来。我攥紧了拳头才克制住了颤抖。
“我和那个吸食生命的东西才没有什么共通点呢,”
我咬牙切齿地说。
“恩,一定还是存在着某种共通点的。”
我没有回答。刚刚的热力已经褪去,保持愤怒也是要力气的,而我实在是太累了。
“你不介意我坐在你旁边,会吗?”
她问。
“应该不会。反正恶臭到处都是。”
“谢谢,”
她说。“在不能吃阿司匹林的情况下,我想,这是最好的缓解头痛的方法了。”
“你说话能放小声点吗?我要睡一会儿了,就在这儿。”
她没有回答,而是立刻就沉默不语了。几秒钟后我就已经昏睡过去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我非常渴。在我面前放了一大杯的水——冰水,你甚至能看见杯壁上凝结的水汽正滑落下来。我抓过杯子就贪婪地大口喝了起来,很快我就发现这不是水——而是消毒水。我立刻就咳了出来,吐得到处都是,有一部分是鼻子里喷出来的。烧起来了,我的鼻子着火了……
鼻子的疼痛让我醒得很彻底,也提醒了我是睡在哪儿的。那股味道相当的浓烈,而且我还只是睡在了门口而已。呃。怎么那么吵。有人笑得太大声了。一个熟悉的笑声,身上不带着气味,一个不属于这里的笑声。
我大叫一声睁开了眼睛。天空是灰白色的——还是白天,但是看不出是几点。也许靠近日暮时分——天色很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