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家里的关系缓和了些之后,陆以凝就不太住姑姑家了。
陆以凝回到家睡了个午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下午五点,陆欣蓉额电话已经轰炸过来十几个,中间还穿插了几通陆竟行的。
不用问也是催她去那边的。
陆以凝简单回了条消息,然后起身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的镜子很大,占了半面的墙,刚一推门进去,就能从镜子里看到自己。
因为睡了一觉,下午还一丝不落扎起来的头发这会儿散落下来几缕,口红被她擦了之后,唇色很淡,整张脸又很白,因为几天没睡好,眼底还有很浅的青色,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精神。
陆以凝突然就庆幸起来,几个小时之前她不是以这幅模样出现在唐慕白面前的,要不多狼狈啊。
看了几眼之后,就像是喝酒时的后劲儿发作,心底一空,紧接着就是想火烧过了一样,有些难受。
陆以凝长长地吐了口气,低下头拧开水龙头,水流一冲刷下来,她也没等水温升高,直接掬了把冷水扑在脸上。
洗脸洗了几分钟,出来之后陆以凝也没再化妆,把头发披散下来顺了顺,然后拿了件外套出了门。
距离不远,又很快赶上下班高峰期,陆以凝也没开车,直接走路去了姑姑家。
陆欣蓉身体最近不大好,倒是更注重养生了,每天按时按点出公司,也没想之前早出晚归甚至不归那么拼命了,每逢假期,就叫上几个朋友打打牌逛逛街。
比如这次,她又约了几个朋友来家里打麻将。
陆以凝刚进大门的时候,还在院子里没进屋,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好几道女声,伴随着麻将磕在桌子上的声音,不用想,里面也交战地正到激烈处。
她推门进去,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往客厅那边探了探身,声音微微扬起叫了声:“姑姑,我回来了。”
客厅里几个打扮精致的中年父母们正在焦头烂额地看牌,过了好几秒,陆欣蓉才突然反应过来,把牌一扣放倒在桌子上,起身迎了过来:“可算回来了,刚才还在说你呢……唉我们家小宜又漂亮了。”
陆家人似乎天生就会说这种让别人听起来找不着北的话,陆以凝也习惯了,任由她一顿不着边际的乱夸着把自己进了客厅,“快看看,我侄女回来了。”
沙发旁边放了一张麻将桌,电视还开着,但是没人看,围着麻将桌坐的另外三个女人闻言转头看了过来,看向陆以凝的眼神虽然都带着打量,但是都很温和,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陆以凝视线一点点地移,每到一张脸上,就会礼貌地笑一下,冲那边点头打招呼。
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她愣了下。
陆欣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开口解释道:“这是你哥朋友的妈妈,还是你们b大的老师呢……”
末了她头偏了偏,又悄悄地小声又抑制不住兴奋地在她耳边说了句:“麻将打得可菜了。”
“……”
这么多年没见,傅蕴第一眼压根没想起她是谁来,除了觉得有点眼熟,倒是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相反,陆以凝对傅蕴的印象极其深刻。
毕竟她当时跟唐慕白还在一起的时候,是每时每刻都把傅蕴当自己未来婆婆看到的,在她面前都不太敢大声说话,即使到了现在,她是长辈又是教过自己的老师,陆以凝还是很礼貌地冲她笑了下,“傅老师。”
傅蕴还是没太想起来,她左右摇了下头,“小姑娘,我是不是教过你啊?”
思来想去,她也只想到了这一个可能。
陆以凝点了点头,“我大一的时候选修的音乐鉴赏,就是您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