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宁的记非常好懂,主次分明,条理清晰,一个知识扣一个知识点,又写得一手漂亮的字,真是……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舒欢决定采取向宁的建议,数学专攻前面的选择题个填空题,拿下送分题,并训练解题时间。在有余力的情况下,尝试做下解答题的前三题,混个友情分。再后面的,基本看都不看了,没那个缘分。
她没有直接在上面写答案,练习完以后,也没有私藏,把试卷给了段宜恩。
相比之下,段宜恩这几天对学习挺懈怠的,上课总是心不在焉,帮6绪抄写作业抄得起劲,对自己的攻克却没那么用心了。
之前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心无旁骛地搞学习,现在整天想着有的没的,心思都放在了别处。
少女怀春,总是来势汹涌,女生又比较感性,能游刃有余地平衡学习和恋爱之间的关系的,少之又少,更何况还是这种单方面付出的。
上物理课的时候,段宜恩依旧心思不宁,可能还因为舒欢的一番话,让她内心更加纠结,眼睛盯着窗外,心事重重。
物理老师手执课本,冷不丁叫了她的名字,让她起来回答问题。
一直神游天外的段宜恩哪回答得出来,她连讲到哪里都不知道,就算舒欢拼命暗示,她也是一头雾水,脸火辣辣地烧着,支支吾吾半天也回答不出来。
物理老师也是逗,悠哉悠哉地走过来,弯着腰配合她之前的角度,往窗外瞅了瞅,拉长声音说:“刚刚盯着外面看什么呢?有那么好看吗?”
其他学生都憋着笑,幸灾乐祸地看她好戏。
段宜低着头现在那里,脸更红了,小声说:“不、不好看。”
物理老师满意了,直起身体,眼睛重回到课本内容:“既然不好看,就别盯着看了,看看老师我好不好?”
有几个学生忍不住了,哄堂大笑。
物理老师目光扫了一圈,“笑什么笑?测验考及格了吗?讲的内容听懂了吗?作业都会做了吗?半径八两,还笑别人!”
毒舌了一番,又对段宜恩说,“你坐下吧。”
段宜恩紧咬嘴唇,慢吞吞地坐下,眼睛再不敢往窗外瞟一眼。
下课之后,一个人闷不吭声地去厕所,路过六班的时候,一时忍着,没往里面看。
走进卫生间的时候,现叶真真也在,旁边两个女生也眼熟,像是六班的,几个人有说有笑,正对着洗手池的镜子补妆。
瞥见她进来,其中一个女生忽然拔高了声音,说:“真真啊,听说你们班有个肥婆看上我们班草了,天天眼巴巴地往我们这里跑呢!那眼神,就跟饿死鬼见了肉似的!”
“可不嘛!还上赶着给人家抄作业,以为这就能讨好人帅哥,像个乞丐一样!”
“真是笑话,也不看自己什么德行!抄作业能抄出感情来?”
叶真真冷笑一声,声音又大又刻薄:“话可别乱说,小心人家录了音跑老师那告我们欺负她,咱惹不起!再说,万一人帅哥眼瞎呢,哪天被感动了,就不在乎人家一身肥肉可呢?”
“哈哈哈,真是做梦!”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并不避讳她。
段宜恩满脸羞愤,双手绞在一起,张了张嘴,说不出反驳的话,接二连三的打击,连自己都忍不住怀疑自己。
“看不上她,就能看上你们了?”
舒欢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站在段宜恩身边,对着三个人无差别攻击:“一天天没事就多背几个单词公式,在背后嚼舌根有什么意思,是高考能加分还是怎么的?就你们这样,连给人抄作业都排不上号!”
六班的两个女生脸一阵红一阵白,平时成绩吊车尾,被怼得连喷回去的底气都没有,只能愤愤地说:“我说我们的,关你屁事!”
“说的好!那人家怎么样,关你们屁事啊!”
旁边的叶真真跟她夙愿已久,正憋了一肚子的气,闻言哼了一声,咬牙道:“说的好像你能排上号似的,回回倒数心里没点数?搁这教育谁呢?”
舒欢不在意地拨了拨刘海:“我是学渣我有自知之明啊!排不上号我也不眼红,自觉在旁边给人学霸鼓掌助威,不像你们,在背后嘀嘀咕咕的,酸死了!”
叶真真:“你……”
旁边的两个女生是听闻过舒欢大名的,知道她不好惹,忙拉着叶真真:“走吧走吧,快上课了,别跟她们一般见识。”
“就是就是,反正6绪看不上她,我们等着看笑话吧!”
几个人走后,段宜恩还是木然地站在边上,什么话也不说,舒欢见不得这种,也没吭声,默默地进了隔间。
回到教室的时候,段宜恩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上课铃响了也没反应,直到老师进来才抬起头来,眼角红红。
舒欢知道她应该伤了心,想了想,用手机悄悄地给她了条信息:她们向来嘴贱,不要理会就是了。
段宜恩看完了消息,直接就把手机塞进桌兜里,也没回,努力瞪着眼睛盯着黑板。
她确实委屈,哪怕之前自己受了那么多欺负,也不像今天这么难过。
不仅仅是因为别人的讽刺和嘲笑,而是在这讽刺和嘲笑背后,有着自己不得不承认又不敢面对的事实——
其实内心深处,她也知道,6绪是不会喜欢自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