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闌西國賓館???」
不等柳拂嬿出聲,陶曦薇已經失聲叫了出來。
「天哪,薄家果然不一般,結個婚竟然能定在闌西國賓館。」
「我當時還以為,他們只是列在合同里唬人的。」
柳拂嬿也有些意外。
闌西國賓館毗鄰湖畔,是一棟歷史悠久的古建築群。
隔著高高的圍牆,能望見裡面紅磚碧瓦,翅角飛檐。
不過那裡管理嚴格,閒雜人等不得隨意進出。
她也沒想到,婚禮的場地竟然會定在這裡。
「我現在就請假!」
「你認識我?」
一直到其中一人去幫她泊車,另一人熱情地接她進門,柳拂嬿這才知道,這裡是做中式嫁衣的地方。
少頃,對面又彈出一條信息。
對方笑得很甜,一見便知接待慣了大人物,笑容和姿態都親和有禮,毫無距離感。
到地方才發現,原來是一棟中式閣樓。
陶曦薇沮喪地回來了。
「這不是有特殊情況嘛。」柳拂嬿安慰她,「你轉正要緊。反正我這邊也是……」
望著簡訊的幾行小字,她有了一點緊張的感覺。
就在猶豫的這會兒,穿旗袍的女人走過來,輕輕敲了敲她的車窗。
回復沒有等到,耳邊倒是響起一串弱弱的哭腔。
「哇!!!這可是要在闌西國賓館裡穿的婚紗!那得多好看啊!」
這地方看起來不像能試婚紗的樣子。柳拂嬿懷疑自己開錯了路,低頭又仔細檢查了一遍導航。
望著那行動態的小字,她放下漸漸冷掉的紅茶,默默地等著。
發完,她沒退對話框。
「那怎麼行?」陶曦薇說,「哪有伴娘不陪著娘試婚紗的?」
[婚紗也做好了,明天記得去試]
比起前兩句公事公辦的態度,這句就帶了些家常囑咐的語氣。
柳拂嬿莫名放鬆了些,緩緩吐出一口氣。
「沒關係的。」柳拂嬿坐在柔軟的蒲團上,仰頭看她,「婚禮那天再看也是一樣的。」
而閣樓的主人,是一位十年前便悄然隱居的蘇繡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
見到一個陌生人這麼熟稔地叫出自己的名字,柳拂嬿有些意外。
兩個穿旗袍的年輕女人等在門口。
「嗚嗚嗚嗚,我老闆也太不近人情了……」
「對呀。」年輕女人笑盈盈地說,「這三個月以來,您的模樣早就被我們刻在腦子裡了。」
迎上對方視線,柳拂嬿立刻回憶起,這位就是三個月前親自給她量尺寸的人。
面對著滿屋貓咪的凝視,柳拂嬿小聲提醒她。
陶曦薇不假思索地掏出手機。
見她走去窗邊打電話,柳拂嬿給薄韞白回了一條[知道了]。
似乎能透過屏幕,能聽到他溫清的尾音。
走進前廳,鳳棲梧的紫檀蘇繡屏風後,坐著一位氣度不凡的老奶奶。
閣樓前栽種梧桐樹,大片蒼翠的掌狀葉隨夏風漂浮,清雅潔淨,遺世獨立。
她沒能忍住肢體觸碰的禁令,張開懷抱就把柳拂嬿攬進了懷裡,連聲道:「終於等到這天了!明天是吧,我陪你去試!」
「她說雖然明天是周日,但所里這場會議非常重要,誰也不能缺席。我要是不去,大概率轉不了正了。」
這高亢嗓音一出,半屋子的小貓都被嚇了一跳,尾巴豎起來,玻璃球般的大眼睛精光閃閃,警惕地盯著陶曦薇。
一見到婚紗兩個字,陶曦薇立刻兩眼放光。
少頃便看見,對方似乎也在等她的回答,見到這條回復,顯示了一會兒「正在輸入」。
「你明天不是要加班嗎?」
那時她才和薄韞白簽完協議。為了籌備婚禮,有兩撥人來給她量體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