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肯定前田屯一的脾性——他甚至符合在番剧中狡猾又固执的设定,河谷绘美大概是不敢如此大胆地提前溜其他组织的风筝。
反正又不是种花的,而且现在看来,也确实并不会因为自己的合作意向,而稍微维护合作者的人。
“河谷小姐!你没事吧?”
安室透的声音由远及近。
河谷绘美抬起头,脸上还残留着自己刚才揉搓脸颊的红印,表情说不出的僵硬,却仍旧强装冷静地摇头,说:“我没事……幸好我还没来得及走进去,但是……”
但她刚整理好的住所没了,家具和生活用品也一并消失在爆炸中,无论有无价值的东西都没有了,还好银行卡之类还能补办,可接下来估计还得住一段时间廉价酒店。
所幸应该不会持续太久,米花町的租房价格和它的地理位置完全不相符,明明是东京附近的区域,或许是因为案件频繁——河谷绘美这两周就完全明白这件事,也突然理解为什么最开始榎本梓会和自己说有问题找毛利侦探——房价意外的低廉。
以及,河谷绘美在刚才确定了安室透背后所属的组织。
住所的爆炸不出意外来自于琴酒所在的组织,而这种行为和自己昨晚联系的组织有利益冲突,大概率可以确定是公安,并且正处于卧底状态。
安室透靠近的时候有一段步行时间,他在当时目光隐晦地观察过四周,和围观群众中一位穿绿色西装的男人有短暂的视线对接——问就是河谷绘美记住了对方的身形,他是在百货大楼事件里,将狙击手解决的人。
她站起身来,抬头看着冒着黑烟的地方,叹息着说:“可惜的是,我因此失去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嘛,虽说它本就不属于我。”
安室透神色微怔,而后反应过来,轻声安慰道:“没关系,河谷小姐,这属于偶发意外事件,房客和房东都不必承担责任和赔偿的。只是住在那层楼的人……”
他流露出悲伤的情绪,寒风中的金发似乎都因此黯淡无光,眉眼耷拉时更给人可怜兮兮的感觉。
“啊,这个啊,应该没事,”
河谷绘美说着,手指指向人群,“我记得同一层的大家都是晚归社畜,大仓家的那位家庭主妇这个时候在超市还没回家呢,所以,无人伤亡哦。”
她说完,朝着安室透轻轻翘起嘴角,营业式的笑容带上真实的情绪后显得整个人都十分柔和。
安室透无奈地将双手放在腰上,好笑道:“真是的,明明是河谷小姐差点遇到危险,为什么要那么关心我的感受。”
河谷绘美没有说话,给了他一个戏谑的眼神,而后看向他身后的冲矢昴,“你们吵完了?”
“没有吵架……”
冲矢昴对河谷绘美看好戏一样的态度感到无可奈何。
由于这毫无预兆的爆炸,警察迅速赶到现场,封锁了相应楼层后派遣了处理后续事务的警察来到现场,然后通知联系了在场和不在场的住客,加上房东,带到了警局去进行后续的问询。
轮到河谷绘美的时候,警察翻了翻记录,严肃地看向她,问:“听说你最近几天搬出了租住的房子,可以麻烦你说一下原因吗?”
“可以。说起这件事我还有点后怕,我在自己家里发现了一些监听器,怀疑有人可能威胁到我的生命安全。”
河谷绘美冷静地回答,无意识把玩着手指的指尖。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房东?刚才问她的时候,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只说你找她要了走廊的监控视频。”
“我在租房前就确认过,这和房东没关系,就想自己先调查一下……抱歉,我之后会跟对方说明的。”
河谷绘美诚恳认错,坐在椅子上微微朝他躬身。
警察叹息着摆手,“没什么,不用那么紧张,只是觉得需要提醒你,最近要注意安全了,米花町的罪犯率这几年一直增高,可能……”
他话语未尽的事,意有所指,大家都心知肚明,河谷绘美抿唇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注意安全,而后又回答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就被告知可以离开。
毕竟根据调查,她的房子是爆炸发生点,是完全的受害者,没必要像对待犯人一样过度审问。
走出警局的时候,已经将近九点,河谷绘美返回酒店,续订了一周单人间,然后回到房间,将放在柜子里的监听器拿出来扔进了马桶里,看着纽扣大小的精密机器消失在下水道口,才整装出门。
爆炸的余韵已经消失大半,此时又是夜晚,一时间公寓附近只有寥寥几个路人,他们匆匆走过被黄黑色隔离带包围的区域附近,甚至不敢向那边看多一眼,连神色都带着习以为常一般的麻木。
无论何时,她都觉得米花町都围绕着这种奇怪的氛围,这里又不是某个民风淳朴的某国城市,怎么会让犯罪成为日常生活的旋律之一。
她看了一圈,最后锁定了正停在路灯下的轿车,信步走了过去,抬手敲了敲被防窥膜覆盖的车窗。
“不好意思,我没有把东西带过来,只是提前说一声,”
河谷绘美看起来像在自言自语,俯身看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现在已经不在我手里了,可能你们得另想办法。”
“这算什么?挑衅?”
车里传来一个冷漠威严的声音。
河谷绘美沉吟一会,笑道:“谁让你们公安也不通知我避难呢?我也损失了很多东西啊,再说了,你们也毫无诚意,不是吗?”
她说着,又敲了敲车窗,提醒对方现在仍旧防范自己的举动是多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