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话的人忙点头:“她院里的那两都跟着呢。”
鸨母道:“你再找两人过去跟紧了,莫出了事。”
教坊司的乐妓都登记在册,要哪个出了事,她这管事的多少也会有些麻烦。更何况那位的娘家爵位还在,她多少也得重视些。
林苑跌跌撞撞的穿过长街,逢人就抓着问,可见过她儿。
后面跟着的几个龟公见她疯疯癫癫的不是闯进人家里,就是闯人铺子里,不由认命的过去又是赔钱又是赔礼,好在这些银钱还能从那长平侯府那讨回来,否则他们定要那疯妇好看。
再又一次被人店铺掌柜的抓着赔钱过后,他们丧气的垂首出来,抬头四顾正欲寻那疯妇身影,却吃惊的发现,人不见影了。
不过却也没太当回事,毕竟想那妇人脚程慢,又容易打听,左右他们还能跟丢不成。
最多也自是怕离了他们的眼,怕她出事罢了。
几个龟公跺脚呸声唾骂了几声,要不是怕回去挨板子,他们管那疯妇死活。
这条长街有几条胡同,哪处有死角,哪处可以做她藏身的落脚处,哪处又能最近去往她藏物的地方,继而转道去城门,林苑观察了许久了。
为了这一天,她谋划了数个月。
偏僻巷子里的破旧框箩里,林苑一动不动的蹲在地上,哪怕那些龟公打眼前走过,她亦纹丝不动。
直到一刻钟后,那些骂骂咧咧的声音终于远的不复传入耳中,她方轻手轻脚的将头顶箩筐拿起,迅速脱掉外衣,露出里面褐色衣服。
掏出袖中藏的药水,她迅速将脸脖与手抹匀,很快那被药水涂过的皮肤就变得黑黄起来。
把头发草草一拢用木枝挽起,她抄了近路低头快走,压着紧张,尽量面色平静的出了巷子穿过人群,往市肆的方向而去。
路途中,她与那几个龟公有两三次远远的照面。
好在他们也只是匆匆一瞥就走开了。
林苑暗松了口气。
也是,她都这般模样了,不仔细打量的话,应不会被人轻易认出来。
世上又有几人能像晋滁那般眼毒。
终于,在她力竭之前,她赶到了市肆。
万般筹谋
半旧的马车在城门处被拦了下来。
林苑将户籍与路引恭谨的递了过去,小声解释说建武元年的时候来京探亲,后因战乱滞留城中,直至建武二年。
守城的卫兵看她一眼,而后翻看那户籍与路引。
路引上姓甚名谁、家住何方、要到何处列的十分详细,盖的是柳州当地官府的官印。永昌二十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