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给的二百亲随军,有一百八十个留在庄园,他的三十个披甲人也都在,野人们来攻庄园便遭到了亲随军和披甲人带着战奴们的清剿,在庄稼地里撒丫子飞逃。
亲随军带着战奴们在庄园里追击,套绳,弓箭齐上。他们穿着甲衣,在庄稼地里跑不快,但是,身强体壮,装备齐全,每人身上有背有弓和箭。
裴三郎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神射手,那真是……快速奔跑的野人们,被他们一箭一个!
可他的庄园大,又四处建厂,野人们又是分散进攻的。他居住的庄子里有亲随军和披甲人,四处开设的那些砖厂、牧场什么的就只有战奴守着,野人们显然也是事先踩好点的,攻击他庄子的人并不多,毕竟围墙没塌没倒,靠近就遭到了亲随军们的围剿。大部分野人就朝着周边的厂子去了。他到庄园的时候,就见到四处都在着火,有些地方烧得天都染红了。
他快马加鞭赶到牧场的时候,牧场的奴隶们正拿着各种工具跟野人打成一团。
他现在粮食充足,奴隶们的生活条件自然是大有改善,吃饱是没问题的,半个月一餐肉,粮食是粗粮掺着细粮吃,允许他们自己开辟小菜地,原本面黄饥肉的奴隶现在也都养实着,一个打三四个野人不成问题。
一个牧场,连战奴带牧奴,也才三十多人。遇到一二百人的野人团伙,他们又是杀人又是放火又是打砸刺伤牲口,牧场一片混乱。
那些牲口被野人用锋利的棍子戳得鲜血淋漓,痛得朝着四面八方拔足奔逃,追都追不上。
甚至还有野人放火烧起了庄稼地。秋天干燥,那些粮食更是一点就着,直接烧成了片。他看到的火,有些是牲口棚的,但更多的是庄稼地堆积的牧草。
抢食物过冬,可以理解,他被抢了也认了,毕竟赶上天灾,让人家有可趁之机,夺几口生存口粮,他也承受得住损失。可这些野人,抢了东西还要放火烧粮,就很过分了。
他身边有未来老丈人增派的二百个亲随军,还有自己带进京的二十个披甲人,都是骑马的。
亲随军们都不等裴三郎吩咐,当即分散开,包抄,并且取出随身弓箭射杀野人。
野人和牧农、战奴们还是很好区分的。裴三郎的奴隶,哪怕是苦奴,那也是衣服整齐,连补丁都很少的,一些容易磨损的地方,在缝制的时候就做了加厚处理,很耐磨。伙食好,人养得壮,气色也好,于是,亲随军们拉工的时候避开那些身材壮实、着装整齐,穿着统一缝制的奴隶工服和穿着战奴皮甲的人,朝着那些衣衫破烂精瘦的人射去。
野人们确实跑得快,但在弓箭面前,就真像移动箭靶,不多时就全被消灭了。
火势已经蔓延开,根本不可能扑得了。好在庄稼地之间有田梗和水渠隔开,起到一定的隔火墙,牧草则不太保得住了。
亲随军们打走牧场的野人,又分头赶向其他厂区支援,然后发现除了人少的牧场,其他地方都还好。
庄园里的奴隶们加起来是野人的好几倍,再加上各处都有管事和战奴,他们发现野人来袭,直接就跟野人打了起来,就连那些干活的奴隶们也都纷纷拿起砖头、扁担、木棍等各种工具反抗。
这庄园不仅厂子多,规模还都挺大,仅战奴、庄奴、牧奴、苦奴、等各种奴隶,加上工匠就有三千多人,一个个还养得特别壮。
他们难得能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不想失去这样的生活,遇到来袭的野人,拼命反击。他们给裴三郎干活,营养均匀,又是常年干体力活,一个个肌肉发达身板结实,野人遇到他们,真心没法打。
于是来袭的野人,凄惨得宛若羊入虎口。近千野人,分散到庄园和各处厂房,愣是……不够看。
井康都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曦公的苦奴比起别家的战奴都要强,曦公的战奴能当披甲人、十夫长、百夫长用。
牧场的牲口陆续被找回来,有很多伤得挺重的,眼看不太能救得活,或者是不太有救得活的价值的那些,都让裴三郎让人拉去宰了吃肉。他的理由还充足,“趁着这些牲口还肥,赶紧宰了,吃饱了大家好干活。”
受伤的牲口拉来,他检查过,挑出那些伤重的或者是刚死的,让人宰杀后,跟庄园以及各种厂房分了分,直接就分完了。
四百亲随军,毕竟是天子的正规军,那自然是重点照顾,于是分到的肉都吃不完。刚好护送裴三郎回来的那二百人,把裴三郎平安护到地方,明天就该回了,于是,又每人带了好几斤牛羊肉回去。一些是自己的,一些是帮同僚捎回去的。
亲随军回去后,自然要向天子禀报裴三郎的庄子遭袭的事。
天子刚听到近千野人袭击庄子还很担心,还挺担心,问:“裴曦可有受伤?损失严重吗?”
亲随军百夫长想了想,说:“曦公粮多,奴隶们养得壮,各处奴隶的数量比野人多,袭庄的野人们都被打死了。”
他再把庄园被火烧的损失,以及牲口受伤被裴曦让人宰了分给大家吃肉的事也告诉了天子。
羽青鸾又问亲随军裴曦有多少存粮。
亲随军说不清楚,粮仓在院子里,有围墙阻隔,他们没看见。
天子挥手遣退亲随军百夫长后,看向自家女儿。
羽青鸾对她父亲对视一眼,说:“他的奴隶养得比别家壮,地里的产粮也比别家多。”
还会养兵铸兵械。
天子明白羽青鸾的意思,说:“得之我幸。”
又眼带笑意地看了眼自家女儿,问:“为父为你择的夫婿如何?”
羽青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