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尘正有这个意思,不过他是想自己下去摸,没想到池家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也想跟着一起。
替池尔拉开车门,邹尘朝那边抬抬手,“小少爷,那边可到处都是泥,你确定要跟着一起?”
池尔笑了笑,“这没什么。”
担心他不在,邹尘会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孟成德朝江义舒看了两眼,“坐久不活动对腿也不好,不如两位老板一起吹吹风吧。”
池尔知道这这番话什么意思,孟成德想让他不要在邹尘面前多问一些别的,想必也是拿江义舒当挡箭牌,以为江义舒在,他就会顾及以前发生的事情,所以绝口不提。
江义舒最后一起下来,乔文桑有些嫌弃那边的泥水,再加上得在车上观察同样没打算下去的孟成德,他留了下来。
池尔离邹尘还算近,他们一边看河里有没有动静,一边扯话题闲聊,“你和孟老板认识多久了?”
邹尘在心里算了算日子,“认识得二十多年了,我还在那边做负责人的时候,孟成德才二十多岁。”
池尔若有所思,“那你的意思是,出事的这二十年时间也算进去了。”
邹尘没觉得不对劲,“算得仔细,加起来确定是二十多年,这些年孟成德对我还算不错,逢年过节都会准备一些吃的送过来。”
江义舒不自觉皱起眉,“你们只是逢年过节才见面吗?”
邹尘笑着点点头,“关系就这样,没必要天天联系,而且我住的地方不是多好,逢年过节能看我也不错了。”
这话听着没什么不对劲的,但他总觉得有问题,邹尘憔悴成这样,心里难不成就没有对孟成德的恨?
毕竟,害他被辞退的人就是孟成德,如果不是因为孟成德,他现在恐怕还是负责人。
江义舒也想到这一点,“你以为他是过来接你的。”
这话一出来,不光邹尘愣住了,池尔也僵在原地。
他刚刚怎么没想到,邹尘这么憔悴不堪,相比每天过得生活都是用熬来形容的,这时候孟成德来看他,他这么高兴,说不准是个误会。
邹尘大概以为地皮的事情敲定,孟成德是接他回去继续上班的,但事实上他们只是过来问个话。
邹尘哪里还有抓鱼的心思,他脸色这会儿煞白,“刚刚那是什么意思,你们把话说明白点!”
池尔缓了口气,背对着还在车上的人,“孟老板这次带我们过来找你,是想问你一些事情,与二十年前发生的那场车祸有关。”
邹尘只听到前半句,头就已经开始发懵了,他耳边嗡嗡作响,也许是因为太过愤怒,他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听后半句。
江义舒看邹尘状态不对,想再缓和着聊些别的,但刚准备开口,就看邹尘胳膊抬起来推了他一把。
这件事发生的太过突然,池尔心跳漏了一拍,等他想扯住轮椅不让江义舒滑进河里的时候,手指只擦到扶手边缘。
邹尘推完人就跑了,方向是他回家的路。
车里面的人看见也格外震惊,尤其是孟成德,池家少爷背对着他不知道说了什么,但他想肯定和地皮的事情无关,如果这人知道江义舒在,绝对不会朝家跑。
回想到池家少爷以前的性子,他大概想明白了,肯定是话里话间都在嘲讽邹尘,这才把人惹生气了。
顾不上逃跑的邹尘,池尔跳进河里去抓江义舒的手,好在这次手是握住了。
上辈子他倒是学过游泳,但另一条胳膊还打着石膏,另一只手还要拉人,动起来特别不方便。
江义舒并没有乱动,河倒不算很深,只是他腿上有伤,站直才能没过腰的水,此时因为他腿伤不便,快要没过脖子了。
池尔跟着蹲下来,见乔文桑拉开车门跑过来才算放心,他扶紧江义舒的腰在旁边安抚,“没事的,水不深,衣服行李里面有……”
江义舒侧过脸,恰好可以看见池尔脸上的担心,他能够感觉到扶住腰的手在颤抖,不知道这是害怕的,还是因为邹尘逃跑气到了。
乔文桑赶到的时候,先朝池尔伸手,但意识到小少爷另一条胳膊根本抬不起来,这才急匆匆下去。
他也顾不上刚才在车上还嫌弃河里面脏,三步并两步把两个人一块拉住,“等我再看到邹尘,我不打他一顿都对不起你!”
林衍青倒没有下河,他知道事情已经解决了,只朝池尔伸了手,“我拉您上来。”
想到主角攻还有乔文桑拉着,池尔收回扶住江义舒的手,朝林衍青伸了过去,“孟成德还在里面吗?”
林衍青,“他还在里面,一会儿他开车带我们过去。”
池尔听懂了,“所以邹尘是朝家跑的,看样子是因为生气才那样。”
林衍青把他拉到上面,看小少爷不光衣服都湿透了,胳膊上的石膏也变了色,忍不住皱眉,“这附近不一定有医院。”
池尔笑了笑,没太在意,“没事,以前谁胳膊轻微骨折了,不是只在上面缠个绷带挂脖子上吗。”
林衍青无奈,“这都是听谁说的,还是找个地方固定一下好。”
池尔不再多说,用一只手拧拧衣服上的水,再看主角攻那边,乔文桑已经把轮椅也扯了上来。
这下好了,不光他要找地方固定胳膊,江义舒也得换轮椅,最重要的是,他们一身都是水,冲个澡换衣服也是麻烦事。
走到车旁边,池尔正犹豫要怎么办,孟成德先摇下车窗,“你们就好!附近有个地方能洗澡,不过位置比较偏,几位不介意的话得走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