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道:“他说昨晚我确实跟他一直在一起,我们激烈地玩了一晚上……”
没有后面这句!
戚明漆气急败坏地拽厌的袖子,厌高举起双手,满脸无辜道:“好好好,不说这个了。”
他继续道:“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我干的,那绝对不会选择这么一个不适合作法的地方,这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为何不私下往来呢?选在此地,一看就是为了让人跟下南国使者联想起来,反而过于刻意,为了彰显自己跟敌国有点什么,而高调彰显,这样的做法,太过于牵强附会。”
北灵帝沉默不言,他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了什么。
且不说到底信不信戚明漆那番说法,但他确实被提醒了一点,这件事太刻意了,刻意到就是放在厌这种行事乖张的人身上,都找不出什么要做的合理理由。
北灵帝又朝戚明漆问:“你这些学识,是从哪里学到的?”
戚明漆心里一紧,有些紧张地看着厌。
厌很快地回答:“当然是天极辰星教教给他的,先前他们还叫他画星图,不信你可以去他们宫里看看,现在挂的星图就是他画的。”
听见厌搬出天极辰星教,北灵帝便没再追问。
他大概知道天极辰星教跟密教信奉的差异,密教预测战祸,追求吞噬万生的绝对力量,而天极辰星教更追求的是在星空中寻觅人的命运,以求用恒定的轨迹应对万千变数,所以不限于星命术,在各种玄学上都会有研究。
不多时,大长老便从门外进来了,站在北灵帝面前行了一礼,面具下发出低笑声:“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已知悉,不知陛下还有什么疑问,需要得到解惑?”
北灵帝看了厌一眼:“密教法术,在西北位难以施展,可是当真?”
大长老微微躬身:“自然是当真的,西北位于兵主而言乃是克制方位,所以密教当初选择宫殿建造地址时,也特意避开西北之位。”
北灵帝神色淡淡地瞥着大长老道:“大长老可否给朕一个准话,此事当真与密教毫无关系?”
“当然也是真的。”
大长老依然从容不迫笑着,“我等有异于世人,但依然懂得‘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个道理。密教曾经是南朝的放逐者,南朝子民们容不下我等所行残暴之事,来到北朝虽处处受制,但不至于消减,作何想不开,还要与南朝勾结?”
他看着厌,继续道:“至于殿下是何等禀性,陛下应该比旁人更要清楚,虽然时常所作所为令人惊骇,却对北朝、对陛下一片赤诚之心。此事还望陛下明鉴,莫要让奸佞小人趁虚而入,破坏陛下与殿下之间的感情。”
话至此处,北灵帝的脸色总算完全缓和下来。沉默许久后,他摆手示意大长老退下:“朕明白了,此事还需要再查,辛苦大长老特意过来一趟,你先下去吧。”
大长老又行了一礼,转身离开屋子。
厌在旁边凉凉地开口:“这件事想查,我倒知道一个突破口。”
“说说看。”
北灵帝淡淡地道。
“这件事很可能不是什么术法,而是有人盗走我的生辰八字,故意装神弄鬼。”
厌的目光渐渐地移到皇后和白安身上,似笑非笑,“正好我过来之前特意派人查到一些事情,比如说,礼教司写着我生辰八字的牌子失窃了……”
皇后跟白安像被他看穿一切,只觉得背后发凉,两人皆是满脸冷汗涔涔。
厌盯着他们:“虽然这小偷做得天衣无缝,让人很难查到,不过还是让我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挺巧的是,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话音刚落,皇后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陛下……此事……”
北灵帝难以置信地指着她:“你?……荒唐!”
他闭了闭眼,朝厌吩咐道:“你们先下去……此事,会给你一个交代。”
厌并不太在意地点点头,牵着戚明漆离开了。
走到门口,戚明漆朝他比划:你什么时候查到小偷的?
“什么查到,我没查到。”
厌开心地笑起来,“我只查到我的牌子确实丢了,但不知道是谁偷的,我就这么诈他们一下,没想到他们自己跳出来了。”
戚明漆一阵无语,心道这家伙真是坏透了。
他转过身刚要走,忽然看见大长老站在不远处,于是扯了扯厌的袖子,示意他看过去。
厌看了大长老一会儿,低头朝戚明漆道:“他要找的人不是我,乖七,你过去吧。”
戚明漆露出有些惊讶的神色。
“没事,去吧。”
厌安慰他,“他应该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
戚明漆点点头,转身朝着大长老走去。
厌站在原地等他们说完话,这时候,忽然有几名大臣远远地走了过来。他侧头一看,发现其中有几人,还是先前在刑部指认过他的大臣。
厌微微一眯狭长双眸,想到了什么,咧嘴微笑起来,走过去拦在众人前行的路上。
大臣们无法对厌视而不理,只得停下脚步纷纷行礼,为首者还客套地询问厌站在这地方做什么。
厌回答道:“诸位大人可能还不知道,今天我来洗清自己的冤屈,皇帝已经查明我是清白的了。”
那几个先前指证过厌的大臣,脸色都变得不大好。
其他大臣不清楚内情,连忙恭贺道:“这是好事呀,恭喜殿下得证清白。”
厌非常谦虚地笑道:“哎,本来这事儿都已经板上钉钉了,有人言之凿凿非要说是我干的……但没办法,谁叫我娶了个很了不起的媳妇儿,替我洗去了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