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山,五行宗。
正在五行玲珑塔内修炼的云风被大师兄刘子明叫了出来,拿走了他的血影剑。刘子明只说是师父让他来的,但云风隐约猜出八成是掌门五阳真人要拿去“研究”
一番。
当初金陀寺一行,血影剑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乎意料地打开了魔教匪的地下密室时,云风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那位高高在上的、对魔教的任何事物都异常敏感的正道巨派掌门人,若是在听到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后反而没有反应,那才让云风感到奇怪的。
事实上如果没有魔教一年前的侵袭,给五行宗造成惨重的损失,五阳真人又旧伤复,也不会把这件事拖到现在。恐怕在云风等人一回到五行宗后就着手解决了。
而云风似乎也没有什么可担忧的,除了血影剑偶尔表现出的“异常行为”
外,与其它仙剑并无不同。唯一让他顾忌的是在五阳真人这等高人手里,会不会用些特殊的手段使得血影剑“原形毕露”
,进而看出一些端倪来。若果真如此,云风心里的那点秘密就难以藏得住了。
说实在的,云风也不想刻意隐瞒。早在数年前,他就猜出三元老人与五行宗的关系并不一般,也想过把心中的秘密说于五阳真人等人听。但接着云风与金剑院弟子生冲突,尤其是被宗岳重伤后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且不说五行宗的这几个高层是否会相信云风,单单他身上带着的这柄凶名赫赫的魔剑,若是被有心人拿来大作文章,早晚得置他于死地。
在血影剑从云风这里拿去半日后,那座修葺一新的大殿内,五行宗的“大佬们”
又齐聚一堂,就连一年来没有露面的水云院掌院晏流云也被请了过来。在座每一个人的一双眼睛都紧紧盯着上居中而坐的五阳真人手里那柄散着淡淡红色光芒的“仙剑”
。
“一个正道弟子的仙剑,怎么会打开妖人的魔窟呢?”
这是他们今日要议论的话题。
五阳真人仔细看了一番手中的仙剑,然后把它放在座边的小案几上,抬头环顾左右,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公良言的身上,问道:“公良师弟,你是云风的师父,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公良言沉默片刻,回忆道:“云风上山之时,此剑就带在身上,之后我也曾数次查验过,并没有现不妥。至于它为何能开启魔教密窟,极可能是与密洞内的某个机关相合,偶然间打开的。”
宗岳在一旁听后冷哼道:“一派胡言,那日四大门派弟子皆在,众目睽睽下这把剑做出如此诡异之事,分明就是一件魔物,何来偶然之说?”
公良言瞥了他一眼,讥诮道:“它是不是魔物我不清楚,但我却觉得宗师兄你的身上有魔气。”
“你说什么?”
宗岳气得脸色铁青,想不到公良言竟敢与他这般说话。只见他“嚯”
的从座位上站起,正待作,忽听得五阳真人大声喝斥道:“胡闹,公良师弟,怎么好端端的说你宗师兄身上有魔气,还不快快向他道歉!”
公良言自知失言,心中略有悔意,却不愿意向宗岳道歉。他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宗岳脸上怒意未消,但看着五阳真人为他出了头,身旁的闪旭又劝了几句,终究还是气呼呼地坐了下来。
五阳真人苦笑着摇了摇头,两人脾气秉性皆古怪执拗,不睦已久,向来听不进对方的意见,他也是没有好办法相劝,只道:“诸位,今日请大家来,只是想要弄清楚这柄剑的来历,是否与魔教有关,莫要牵扯不相干的人。”
说完还别有深意地朝公良言看了一眼。
这时,一向与宗岳交好的火雷院掌院闪旭轻咳了一声,道:“掌门师兄,我等也并非随意猜疑他人,只是事关重大,宗师兄所言句句在理,依我看,不仅仙剑有问题,怕是这云风与魔教也有牵连,说不定就是魔教安插在我宗门内的奸细!”
公良言心里本就有怨气,听闪旭说完更是气往头顶冲。本来这些年他对生在云风身上的事情也曾经心存疑惑,然而土瑞峰一脉好不容易出了个争气的弟子,就算有问题,也是由他这个做师父的训导,还轮不到别人非议。
当下公良言冷哼一声,道:“真是可笑,只凭一把剑就想断定我门下弟子是魔教奸细。若他果真是魔教奸细,理应想方设法隐瞒身份才是,为何还要带着一把不明不白的仙剑招摇过市,更是在五行大赛中祭用此剑,难道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魔教妖人不成?”
“这……”
闪旭一时语塞,但依然强言道:“魔教妖人向来狡诈多端,行为古怪,谁知道你那弟子会使什么手段蒙蔽我等。”
公良言见闪旭似乎已认定云风是魔教妖人,一时怒气难消,阴沉着脸转身对五阳真人嚷道:“掌门师兄,你看如何,要不要我把云风带来,让你们砍了了事?”
众人纷纷侧目,惊讶地看向公良言,在他身边坐着的晏流云更是扯了扯他的衣袖,道:“公良师弟,掌门师兄也没怎样,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五阳真人也没想到后者会说出如此过激的话来,眉头一皱,不悦道:“公良师弟,你这是什么话,此事还没有弄清楚,若我等真是要了他的性命,与那些魔教妖人又有何异!”
公良言依旧气呼呼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五阳真人沉吟片刻,道:“此间之事的确有诸多古怪,但无论如何,我作为一门之长,自会秉公处理。那云风没有问题最好,但凡他与魔教有一点勾连,公良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