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暮西明显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眉毛都没皱一下。
林度用眼神指了指他的篮球,问:“你爸妈也没空?”
陆暮西玩球的手顿了顿,抬起头想了想:“你要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林度去商店,俩人一道下楼。
都是上楼的人,两人逆着人流下得很艰难,林度干脆跟他讲起了冷笑话,先说一个余斯清讲的,再说一个她讲的,问他哪个好笑。
陆暮西走在前面开路,听完两个冷笑话,无奈地侧着身子,百忙之中扫她一眼,蜻蜓点水般的笑意:“这两个都不好笑。”
林度慢腾腾跟在他身后:“你明明就在笑。”
陆暮西继续往下走:“我这是因为无语。”
“这不就是冷笑话的精髓所在?”
林度盯着脚尖,“那你讲一个好笑的。”
“讲就讲。”
他脚步没停,“有一头大象被气象局气死了。”
“……”
林度沉默半响,叹了口气,看着他的后脑勺:“我宣布,你的笑话品才是最差的。”
前方迎来了一阵人流高峰,寸步难行,两人困在不知道哪层楼梯间的墙角处。
趁着动不了的空隙,陆暮西顺势停住脚步,倚着墙回过头,散漫地抬了抬下巴:“不好笑吗?”
正好瞥到刚从人群里挤出来的余斯清和余叔叔,林度先是喊了声叔叔好,然后一把拉过懵逼的余斯清,问:“清清,你觉得有一头大象被气象局气死了,好笑吗?”
余斯清满脸的混乱空了两秒,顿了顿,扔下一句“挺好笑的啊”
,就匆匆忙忙去找被人群冲散的余叔叔了。
陆暮西得意地朝林度扬了扬眉,那表情的意思是——看吧,我就说。
林度无语:“陆暮西,你真幼稚。”
“嗯,你冷笑话好笑,你多成熟啊。”
前面的人终于动了起来,他转过身,插着兜悠哉游哉往下走,还不忘吊儿郎当回头调笑两句。
俩人说说笑笑走着,刚下到一楼,迎面撞上了一位阿姨。
陆暮西的笑容像是被按了消失键,整个人突然沉默了下来。
那个阿姨正在跟身旁的一个穿校服的男生说话,在看清陆暮西的那一刻,笑容也是一僵,眼里涌上一片幽深的愤怒与怨恨。而那个天真的男生还在滔滔不绝地讲些什么,对此浑然未觉。
俩人对视一眼,阿姨很快恢复正常,继续跟身旁的男生笑着说话,只留陆暮西一身的沉默。
饶是林度再怎么心大,也看出了气氛不对,她抬头看了眼身边陡然安静下来的人,犹豫片刻,轻声问:“……你没事儿吧。”
“嗯?”
他像是才回神,眨了眨眼,嘴角浅浅弯了弯,“没事儿啊,就是突然觉得一楼有点儿冷。”
“嗯。”
林度知道他多少有点儿敷衍,顺着话头扫了眼他敞着的外套,“你这么穿能不冷吗?”
下一秒从他手里把篮球拿过来,认真道:“你把拉链拉上就不冷了。”
陆暮西愣愣地看她半响,竟然还真认认真真低头拉起了拉链,眼睛低垂着,根根分明的睫毛阴影映在眼睑下,给人一种平静但脆弱的错觉。
他动作干净利落,很快把拉链拉到里面短袖第二颗纽扣处,领口处露出的锁骨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