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震惊之余,又觉得不可能,“至于么?我不就向他讨要医药费嘛,他雇咱干活,咱也好好干了,老天不给机会啊,失败了再来不就行了,干嘛还要做这么绝啊。”
关二没说话。
张三呆。
一个小飞虫飞过,张三随手一拍,小飞虫死了——张三看着小飞虫,说:“我就是它,它就是我。”
关二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
“在老板的眼里,我不是人,只是一只飞虫,他随意的一拍,就可以决定我的生死。”
关二听了,胸中怒气上升。
“凭什么?他是人,我们也是人。老弟,他不仁,咱们不义。咱们都到这个田地了,怕啥?”
张三点头,他想起那几只呜咽着抽搐着死去的流浪狗流浪猫——他是飞虫,也是流浪狗流浪猫。流浪,流浪,流浪在远方的苍老异乡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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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出了医院后,没有去天青岛,而是来到了鲢鳙的茶楼。
鲢鳙在和王主任的儿子王柏松谈事情。
王柏松在市改委工作,行政审批科的科长。官不大,级别也不算高,但权力不小。鲢鳙盛情款待他,他对鲢鳙的茶很满意,说“一喝就是熟悉的感觉,感觉回到了家”
。鲢鳙则笑着说:“那肯定了,王主任的茶,我这里专供,哈哈。”
王柏松对鲢鳙的茶楼挺感兴趣的。
生意冷清,半天都不见有客人来买茶,他好奇地问鲢鳙的茶楼是怎么盈利的。
鲢鳙说,别说我的茶楼,就是天海市所有的茶楼,如果单靠散客的话,是经营不下去的,走公司客户的多,所以拼的是资源、信誉、人脉。像你们改委的茶,我都供不进去,因为西头的老谢,跟你们主任是亲戚关系。
王柏松了然了。
鲢鳙半开玩笑半恭维地说:“期待你当主任,这样的话,我就能打败老谢,成为你们单位的茶叶供应商了,哈哈。”
王柏松哈哈笑,他表示自己没有什么野心,不是官迷,根本不羡慕主任,因为他知道权力越大事情越多,他是个恬淡的人。
两人交谈的时候,刘大很自觉地远远地坐在角落的茶桌上,喝茶等待。
鲢鳙知道他有事,但还是跟王柏松应酬着。
王柏松轻易不来他的茶楼,来了,肯定是有事。旁顾左右而言他,最终肯定还是要落在事情上。讲了半天后,王柏松犹豫着问:听说你认识的人比较多……
鲢鳙点头:“做生意嘛,三教九流,都是客。”
“那……有没有……帮人解决麻烦的人……”
王柏松吞吞吐吐地问道。
“哦,具体是什么麻烦,谁的麻烦?”
鲢鳙对这样的谈话早就熟稔了,他知道其中的各种套路,所以等着王柏松摊牌。
“我有一个朋友……”
王柏松说,“他最近遇到点儿麻烦,但又不能通过法律去解决,当然也不能走黑道解决,朋友也是有底线的人,所以他就想找个不黑不白的途径来解决,钱嘛,倒不是问题,当然,也不能过多,得在他可承受范围之内……”
鲢鳙也不装糊涂,说:“我有一个朋友,还真是专门帮人解决这类事情的……”
两人谈了一个多小时后,王柏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