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库钓鱼哥眼珠都要蹦出来了,张着嘴呼呼地吸气,想叫,却叫不出来,看着明晃晃的铲子,更是惧怕,胸腔嗡嗡的,只能出细微的声音——这跟影视剧中表现的可不一样,影视中被埋得只剩头的人还能大喊大叫,实际上是不出高声的,最多就出低微的呜呜声,而且此时胸腔极为憋闷,难受至极,时间稍长,根本不用埋头,就会憋闷而死……
刘大拦住了关二的胳膊,铲子的边缘就在水库钓鱼哥的脖颈旁,并且铲子的边缘不断地试探水库哥脖颈上的皮肤,效果就跟朝一个嘴硬的犯人开枪,连开三枪都是哑弹,到第四枪时,嘴硬的犯人就跪下求饶了。开第一枪时他也许不怕死,甚至视死如归,但第二枪第三枪让他一次次地在死亡边缘试探,其恐怖效果能摧毁最坚硬的心理防线。此时,水库钓鱼哥恨不得答应这两位大爷的一切条件,然而他谈判的力气都没有了,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关二紧张了:“死了么?那……”
刘大还是有经验,他看了看水库钓鱼哥的脖子,筋在动,说:“不会!我们接的不是杀人的单。”
“接的是吓人的单,如果他死了,那咱们俩的罪孽可就大了……”
关二担心,刘大拍拍他,两人坐了下来。
烈日之下,他们俩守着。
“二弟,你真该去医院看看了。”
“嗯?”
“手又抖了。你抖那几下,把这水库哥这个瓜娃子吓惨喽。”
刘大平时尽量说普通话,但现在却夹杂了家乡话,他非常担心关二的身体状况了。
关二却答非所问:“正好,把他吓昏过去了,咱哥俩也能唠唠。刘哥,你说张三兄弟去人家家里,遇到了爆炸,警察不会找他吧?”
“这个……说不准……后来咱们俩不是打听过了么,那火扑得很快,那家人也没有报警……”
“为啥不报警呢?张兄弟明显不是不是他们家人啊,一个陌生人在他们家被炸伤,那家人就不觉得奇怪?”
“我听说是,那家根本没人。”
“没人?那张兄弟去那里杀空气啊?”
“不知道啥情况。现在啥事情都有,没人报警,对张兄弟来说是好事啊。”
“那倒也是。可是万一没人报警,警察也去找张兄弟呢?”
“那……那这个就看张兄弟的应对了……”
“那要查出来咋办?”
“不知道啊!张兄弟估计有心理准备吧,我们谁不是把今天当最后一天过的?”
“唉,是啊!我们是人么?是,又不是……”
“这怎么个说法?”
“你看那边的,看人家活的,那才叫人。咱们跟人家比,就是生活在尘土里的小蚂蚱。大哥,你说人跟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多正常啊,人跟人之间的差距,比人跟狗之间的差距都大啊。没法比,越比越气人,索性还是不比了,他们过他们的神仙日子,咱们过咱们的普通日子,不比就没那么多气性了。”
“嘿嘿!是啊!不比了,不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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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欢声笑语,觥筹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