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觉之前,他要去洗漱,她便尽职尽责地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殷勤地给他挤好牙膏。许意阑觉得她对梁秉词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心,包括他刷牙的时候。
于是她就站在他身后,看着镜子中英俊但有些疲倦的男人,看着他唇边白色的牙膏沫。
梁秉词当时觉得她像是看猴子耍杂技一样看自己,唇角弯着,什么话也不说,就站在静静地看。
梁秉词骤然回眸,突如其来的动作还给她吓了一跳,男人的声音有些清冷,“你闲的没事?”
许意阑眨了眨眼,“我陪你刷牙。”
她思考了一下,“我怕你突然间有什么事,人家不都是说不然病人独自一人呆在洗漱间嘛。”
梁秉词轻嗤一声,“我不是得了脑血栓。”
许意阑也被呛了一下,悻悻地离开。
洗漱完,梁秉词要睡觉,赶许意阑去外面的房间睡。毕竟这是个高级病房,还没可怜到只有一个房间。可她又不肯,找了一堆借口非要偎在沙发上睡。
他懒得思考她的想法,总归是头脑不正常的,睡前叮嘱一句让她不许发出任何声音,否则立刻出去。
许意阑笑眯眯地点头,然后拿了他的外套盖在了身上。病房的空调温度适度,不盖被子也可以,但她觉得没有安全感,总想裹着些什么东西。
许意阑笃定,哥哥听到她说要拿他外套的时候又在发脾气的边缘,无非就是觉得她故意找事,太过矫情,但好在哥哥没讽刺她。
许意阑将外套盖过头顶,估计这件外套明天就会被他扔掉。
许意阑闷了自己一会儿,又把头放出来,她实在是睡不着,几乎是陷入了一种亢奋的状态。
这是她第一次和梁秉词睡在同一个房间,即使他躺在病床上,她偎在沙发上,可四舍五路,这也算是一大进步吧。
许意阑瞪着眼看着天花板,努力抑制住雀跃的心。她想,如果哥哥没生病的话,她一定会半夜偷偷掀开他的被子,溜上他的床,环住他的腰,顺便亲手摸一摸他的腹肌。
他大概率会被惊醒,拎着她的胳膊把她赶下去,问她是不是疯掉了。
许意阑倏地笑了,这样胡思乱想,失眠的夜也丝毫不觉得无聊。
只是夜太过寂静,许意阑甚至都忽略不掉梁秉词的呼吸声。
他的呼吸声不沉重,轻轻地,一下又一下,很有规律,像是催眠曲。
许意阑轻手轻脚地翻身侧躺着,将胳膊垫在脑袋下,颤动着睫毛看着他。
突然,梁秉词剧烈地翻了个身,嘴里好像在嘀咕了一句什么话。
许意阑起初没有在意,反倒还觉得有趣。在此之前,她甚至没设想过梁秉词这样的男人会说梦话,没想过他说起梦话是什么样子。
也像清醒的时候那般冷静自持吗?还是说,他也会像她一样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梦到些神神鬼鬼。
许意阑摸到手机,在心里嘀咕,如果他再说梦话,她就录下来,留着以后威胁他。
可接下来房间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只是男人好像睡得不安稳,身下那张床总是发出轻微的声响。
许意阑以为是他又烧了起来,身体不舒服,所以蹑手蹑脚地去看他。她没敢乱动,只是伏在他身前,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