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松开手去同孙婉悦福礼,被孙婉悦一把扶住,又笑道:“今个儿是你的好日子,可别多礼了。”
李春华笑着站定,顺手拉住了孙婉悦的衣袖笑了笑:“今个儿我这忙得很,劳烦姐姐受累,替妹妹照看着薛娘子,她身子重,这里人又多,怕是冲撞了。”
孙婉怡轻轻拍着她的手,笑得很是温和:“交给我你就放心了,我定然不错眼儿地看着薛娘子。”
李春华忙笑着道谢,又招呼了绿容过来:“你好生的跟着薛娘子,事事都要小心,万不可怠慢了。”
见绿容脆生生应了,李春华转头同薛令仪笑道:“今个儿这里乱糟糟的,人又多,我也是无暇分身,等改日我专门置办了一桌,再单独请了薛娘子来凑个趣。”
薛令仪手里捏着一把象牙柄绣双鱼白纱团扇,轻轻掩在唇上,柔声笑道:“夫人客气了,夫人只管去忙就是。”
李春华唇角噙着一抹笑,同孙婉悦福了福,很快便走了,她能忍着气儿笑盈盈说上那么几句已是不易,再叫她多说几句,怕是就要露出马脚来了。
等着李春华走了,孙婉悦上前挽住了薛令仪,温柔道:“今个儿你就和我一处,我定好好照看你。”
两人一道儿去了席宴上,由着丫头领着落了座,薛令仪往桌子上扫了一眼,倒也是珍馐佳肴,可惜都油腻腻的,倒叫她倒了胃口。
孙婉悦也自来不爱油腻之物,两人兴致缺缺地吃了一会儿,薛令仪就觉胸口又泛起了恶心,耳朵也嫌聒噪,拿了团扇遮在脸上,偏头同孙婉悦道:“孙姐姐,我难受,我要家去了。”
孙婉悦笑道:“我跟你一起走。”
说着起身,招呼了如灵,两人扶起薛令仪便往外头去了。
立在庑廊下,孙婉悦同绿容道:“你去同你家夫人讲,薛娘子身子不适,我们便先去了,回头我再寻她说话。”
绿容福了福,笑道:“奴婢知道了,只是恳请侧妃容奴婢先送了侧妃和娘子出去,再回去禀告了夫人知道。”
下了石阶,正是曲折不见头的一道长廊,薛令仪缓步慢走,四下打量,见这庭院翠绿,繁花茂盛,又有山石峥嵘,鸟虫齐鸣,笑道:“这里倒清幽雅致得很。”
孙婉悦轻摇团扇:“李夫人幼时熟读诗文,是个腹有锦绣的人,她的院子自然少不得要有些读书人的雅致了。”
薛令仪笑了笑继续往前走,绿容缀在后头说道:“前头转弯便是一处小庭院,出了庭院,便是东角门,奴婢已命人去告知薛娘子的随从,叫人把马车停到了门前头。”
孙婉怡笑道:“这丫头可是李妹妹跟前儿最得力的一个,今个儿这么乱糟糟的,却专门来招呼你,可是李家妹妹的一片心意呢!”
薛令仪笑道:“确实是个稳妥可靠的十全人儿,李姐姐有心了。”
几人慢步前走,那拐角处很快就近在眼前,只是正要继续走,忽从那月亮门里窜出一条白毛儿狮子狗来,那狗显然是受惊了,见着薛令仪一行人竟是瞳孔一缩,露出了凶相来,龇牙咧嘴的,就往薛令仪身上扑去。
事出突然,又是眨眼之间,大家伙儿都没回过神,那狗就已经重重撞在了薛令仪的身上。
薛令仪下意识捂住了肚子往后跌去,被跟在后头的如灵一把抱住,只是脚腕处又是一阵撕裂的疼,薛令仪忍不住尖叫起来,定睛一看,却是那狮子狗正死死咬在了她的脚腕处。
孙婉悦是个柔弱的性子,此时已是吓得神魂俱裂,半句话也说不出,身子委顿在墙上,腿上仿佛缀了沙袋子,动也动不得一下。
好在如碧不怕狗,又忠心,猛虎般扑上前揪住了那狗脖子上的项圈,就死命地往上扯,那狮子狗被狠狠勒住了喉咙,受不住便松了口,如碧忙将那狗往后面拖了几步。
如灵到底身子单薄,也没甚力气,勉励撑了一回,最后还是同薛令仪一道儿跌在了地上。
薛令仪耐不住呻。吟了一声,前额上渐渐沁出了细汗来。
绿容吓得面色苍白,汗流浃背,忙上前扶住了薛令仪,又有孙婉悦的丫头双杏前来搭手,几人合力,薛令仪勉强算是站了起来。只是小腹仍旧隐隐作痛,弓着腰也不敢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