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有着无虑的纯真,还会腼腆地朝客人笑一笑。他丝毫不知道,若是围观的嘈杂顾客中有一个拍了板,他就永远无法和父亲一起回家了。
他正念着一首诗谣,似乎还稍带一点曲调,荀听走进了才听清内容。
“黑天黑天,不要吃掉我的心脏。
“我要把它献给美丽的莺鸟。
“夜莺夜莺,你为怀霏殿下歌唱!
“用羽毛为王子筑一只勋章。
“心脏呦,夜莺不要。
“夜莺要一株野草的虔诚,要一只蚂蚁的抬头仰望。
“夜莺哟,给我什么。
“王子给你注视,给你怜悯的血泪,亲吻丑陋结痂的蛮荒。
“夜莺夜莺,殿下独身一人吗?
“夜莺夜莺,他凯旋而归了吗?
“殿下殿下,我的父亲母亲呢?
“夜莺夜莺,你死去了吗。
“我听见你秃瘠胸腔里,沸腾的悲鸣。
“你说,孤独卑贱不是我的本性。”
荀听闻声驻步。
这是……关于怀霏的颂诗。
这些词句,通过幼子稚嫩之口吟唱出来,有一种纯净的神圣感,诞生地却是这样微小而幽暗的角落里。
他或许都不懂得其中拗口之词的含义,这首颂诗是父母教给他的。
他看到荀听驻步,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不再出声了。
荀听朝他微笑,小孩亦回以笑容。
荀听问:“你知道找大神医该怎么走吗?”
“往那里直走,”
小孩指了个方向,说,“见到一所最漂亮的红屋顶房子,大神医住在那里。”
荀听道了声谢,蹲身,把一枚小小的银戒放到他的石头堆的顶上,小孩也不懂这不起眼的东西的价值,只觉得这样让他的城堡更好看了。
他高兴地说:“谢谢你!”
请神之人
循着孩子所指的方向走,前方果然有一栋红屋顶的建筑。
荀听敲了敲门,没有动静。这时,门边一直通向二层的铜制传声筒发出了苍老的声音。
对方的声音有些局促,说:“什么人。”
荀听说:“净舌区主教,想来找您收购鹰血瘤。”
“该死的卡德,叫他别说出去……”
对方喃喃自语了一句,回道,“主教请回吧,鹰血瘤我不会让人的。”
“我想进去和您谈一谈,”
荀听道,“我是代替晟谕廷来的,鹰血瘤将作为乜伽赠南希伯的外交之礼,我会以两倍的价格支付您,或者为您寻找其他替代品,希望您能理解。”
对方烦躁道:“回去吧!”
“……”
鹰血瘤是爻需要的东西,荀听并不想就此放弃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