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凝跟着两个哥哥,知道不少投机倒把挣银子的门路,于是常常带着王宥,这里山头采草药,那里山脚逮野鸡。
那时她胡乱编了个名字,告诉王宥她叫“小雅”
,是城西一落魄人家的女儿。
那阵子温庭春公事繁忙,还时常公差出门,一趟就是十天半月,温家没有主母,哪有人管得住两位公子一位小姐。
一次温庭春回来,恰逢两位小公子浑身泥渍,嬉皮笑脸地钻着后院的狗洞回来,身后还灰头土脸地跟着自小明珠似的温凝,一时间几欲呕血,大雷霆。
温庭春虽有抱负,可家中两儿一女,他不愿续弦,更不愿将孩子们养得儿不儿,女不女,自此放下仕途,将更多的心思花在家里,温凝也自此再没有出门胡闹的机会。
长大后的温凝早将此事抛之脑后,何曾想那位名震朝野六元及第在先的状元王宥,轰动京城被裴家认回在后的国公府世子裴宥,竟就是自己年幼时识得的落魄少年,且他将自己视作白月光,一直在寻她。
倘若能重生在九岁那年,她一定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绝不出门去招惹表面纯良,内里透黑的王宥。
但如今她已经十五岁,按照上一世的时间线,几日之后春闱放榜,王宥高中会元的消息便会传遍京城,接下来的殿试中,他又博得头筹,成为大胤位六元及第的状元。
也因为此次的声名大噪,王宥被淡出许久的镇国公府注意,吃经念佛久不出门的长公主对他一见如故,细查身世之下,竟现他便是她那位两岁时不慎走失的儿子。
恢复裴姓的王宥,本就有状元之才,再有世子之名加持,不再韬光养晦,人人都知这位新贵的雷霆手段,乖戾脾性。
而那时的她,正等着与沈晋走完三书六聘,嫁作沈家妇。
也不记得是哪次与菱兰出街置办婚礼所需的物品,在一家药铺门口,她与裴宥不期而遇。
裴宥大她六岁,她九岁时,他已十五。是以这几年她的模样有了很大的变化,裴宥却与当初相差无几,只衣着装扮华贵了许多。
若单单只见到他,温凝或许还想不起来,但他恰巧站在当年他们常去的药铺门口,熟悉的面孔熟悉的铺子,一下子唤醒了温凝的回忆。
就在她怔愣时,裴宥身边的侍从拱手道:“世子,那老板仍说并不认识一位叫小雅的姑娘,看神情不似在说谎。”
裴宥神情冷肃,竟似天生贵胄,并看不出当年落魄模样。闻言他微微皱眉,似是极为不耐,转间正好与怔愣的温凝对视。
温凝隔得并不算远,清晰地听到了侍从那句话。
小雅?
那不就是她?
彼时温凝心思单纯,只道近来被京中广为传道的状元王宥,国公府失散多年的世子裴宥,竟是当年她认得的那个王宥?且他做了人上人之后,居然还记得找她?
王宥果真良善。
想必当年不辞而别,再未出现,令他担忧了许久,时至今日居然还会找她。
而裴宥似乎也觉得她颇为眼熟,定定看着她。
她莞尔一笑,朝他比了个幼时常做的调皮表情。
裴宥的双眼顿时有了光彩,眼尾染上笑意,大步走过来。
将将到她身前时,温凝朝他福身:“温氏阿凝,见过世子爷。”
裴宥正要扶她的手顿在空中,片刻,五指成拳,背在身后。
但彼时的味道,和此时究竟是不一样的。
温凝一口一口地吃着,不由得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她噩梦醒来时庆幸自己重生在还未与裴宥相识时,其实是不太准确的。
当年裴宥不惜花尽心思夺人妻,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养在外室,最后甚至不顾世人眼光娶她为正妻,无非是因为与她幼时相处过的一段时光。
彼时裴宥还不姓裴,而是裴家流落在外,尚未认回的世子,王宥。
而她才不足十岁,尚未开智,被两位哥哥带着上掏鸟窝,下钻狗洞,哪懂什么少女娇羞,时常背着温庭春,穿上下人的衣物,糊得满面泥灰,跟着哥哥们跑出府去玩儿。
便是在那时,她结识了尚是布衣的王宥。
王宥家贫,且母亲身有重疾,父亲身兼两份工全家人依旧食不果腹,他又只许王宥读书,不允他过问家事。
温凝跟着两个哥哥,知道不少投机倒把挣银子的门路,于是常常带着王宥,这里山头采草药,那里山脚逮野鸡。
那时她胡乱编了个名字,告诉王宥她叫“小雅”
,是城西一落魄人家的女儿。
那阵子温庭春公事繁忙,还时常公差出门,一趟就是十天半月,温家没有主母,哪有人管得住两位公子一位小姐。
一次温庭春回来,恰逢两位小公子浑身泥渍,嬉皮笑脸地钻着后院的狗洞回来,身后还灰头土脸地跟着自小明珠似的温凝,一时间几欲呕血,大雷霆。
温庭春虽有抱负,可家中两儿一女,他不愿续弦,更不愿将孩子们养得儿不儿,女不女,自此放下仕途,将更多的心思花在家里,温凝也自此再没有出门胡闹的机会。
长大后的温凝早将此事抛之脑后,何曾想那位名震朝野六元及第在先的状元王宥,轰动京城被裴家认回在后的国公府世子裴宥,竟就是自己年幼时识得的落魄少年,且他将自己视作白月光,一直在寻她。
倘若能重生在九岁那年,她一定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绝不出门去招惹表面纯良,内里透黑的王宥。
但如今她已经十五岁,按照上一世的时间线,几日之后春闱放榜,王宥高中会元的消息便会传遍京城,接下来的殿试中,他又博得头筹,成为大胤位六元及第的状元。
也因为此次的声名大噪,王宥被淡出许久的镇国公府注意,吃经念佛久不出门的长公主对他一见如故,细查身世之下,竟现他便是她那位两岁时不慎走失的儿子。
恢复裴姓的王宥,本就有状元之才,再有世子之名加持,不再韬光养晦,人人都知这位新贵的雷霆手段,乖戾脾性。
而那时的她,正等着与沈晋走完三书六聘,嫁作沈家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