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笑正胡思乱想,突然又不配合了,连说:“等等!”
方迟锁着眉低头看她,脚步不停:“现在说不可以,晚了……”
那低沉紧绷的语气……
连笑晃眼间觉得,此时此刻自己眼前的似乎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男人。
而这个男人,即将对她做的一切,也会是她全然陌生的……
连笑不禁缩了缩脖子,声音低低窃窃的,似一汪春水,在方迟的耳膜上柔柔荡漾:“我……我得先洗个澡……”
*
站在花洒下的连笑一边仰头迎接着漫天而下的氤氲水雾,一边任由脑袋放空。
可这脑袋怎么轻易放空的了?
一会儿想着,要不要提醒他把床周围的尖锐物品全部收走;
一会儿想着,干脆让他把她的手绑在床头;
一会儿又想着……
连笑想不下去了——
浴室门突然被人轻声推开。
浴室里的蒸汽氲得连笑眼前一片模糊,可越是视物不清,听力就越是灵敏,就这么听着那一声声的脚步从水雾的尽头朝她走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
连笑的神经被一点一点地抽紧,紧绷欲断的那一瞬间,连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扯过搁在一旁手架上的浴巾,遮住自己。
正低头瞧着浴巾有没有遮全,低头的动作便瞬间僵住。
只因这时他已来到她面前——
连笑垂着的视线里是他的西裤。
视线稍往上一抬,则是他赤着的上半身。
肌肉淬出的流线型线条,正随着他的呼吸一点一点起伏——
他在呼吸。
沉而缓。
他的目光又是否一如往常?
眸浅欲深……
连笑抓在浴巾上的手下意识地收紧。
她没法抬头。
她听见自己的呼吸乱了节奏。
又何止是呼吸?
心跳也是乱七八糟的。
他却在这时伸手,似乎要扯掉她的浴巾。
他也因此感受到了她的心跳。
何止是跳得乱七八糟?
快到他都担心她马上就要缺氧。
花洒下,热气洋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