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了!这里逃不出去的!”
那妇人冷笑一声,打断云罗的妄想:“这里可是天牢!能来去自如能叫天牢吗?”
云罗眸光一闪,冷冷道:“事在人为,不试过怎么知道?”
她说着围着牢房慢慢开始走动。那妇人看着她不舍弃的模样,忽然问道:“你打人可真狠!既然你这么厉害为何还会被送到这里来?”
云罗冷冷失笑,打架斗狠可不是能用在如太子府这种地方的。如太子妃和明敏郡主之流,稍稍三言两语就能让她落到这种境地,死无全尸。
她淡淡道:“有些事不是打架凶狠就能赢的。”
那妇人皱眉想了想却是想不明白。云罗不愿与她多说,走了一圈终于无功而返坐在了墙边。
那妇人见她长发披散,形容狼狈,可是借着微光还是能看出那无法遮掩的倾城之色。她忽地又道:“你长得这么美!男人不是就喜欢美人吗?!你省省力气,过些时候也许就被提出去放了。”
云罗摸了摸自己的脸,冷冷一笑,不再吭声。
那妇人见她冷漠疏离,撇了撇嘴不再与她攀谈。云罗看了她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丢给她:“这是伤药,你涂抹一下,过两日就好了。”
那妇人额头正肿胀疼得厉害无法入睡,一听欢喜接过。在狱中蚊虫滋生,一点点伤都有可能成为无法痊愈的烂口子,最后被疽虫啃噬入肉,最后凄凉溃烂而死。
她打开闻了闻,却犹豫了下。
“不是毒药,你放心。”
云罗冷冷道:“你不来犯我,我也不会害你。我说不定还要在这里多待两三日。这药给你就算是你我握手言和了。”
那妇人一听连连道:“好!”
她涂抹了一下,果然额头肿胀感消除不少。她小心把药瓶放在怀中,看着清清冷冷的华云罗,忽地道:“你这人真怪。”
云罗菱唇一勾,笑了笑,算是默认了那妇人的话。
那妇人擦了药对她产生了些许的好感,挪着上前一点,对她轻声道:“其实,你若想要出去也不是不能……”
云罗一怔,明眸熠熠看着她,问道:“你可出去?”
那妇人犹豫不着不知要不要告诉她。云罗看出她的为难,淡淡道:“你不说也行。反正我华云罗不会在这里等死的。”
她说着悄悄掂了掂裙裾中藏着的一包东西,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金娘虽然贪财凶恶,但是有些话她日日耳提面命,她想忘都忘不了。金娘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女子无论到了何种境地一定要有银子傍身。
而她在那一夜李天逍走后就收拾了所有的细软藏在身上。她知道大祸将至,手头多点东西总是没错。而如今看来她当真要庆幸自己这么做。要知道想出这个天牢,办法不仅仅只有硬生生逃出而已。
人心可用银子收买,更何况这个阴暗的天牢中处处是贪婪的狱卒。她一定会有机会出去的!
那妇人听得她这么说,忽地惭愧:“不是我不说,只是那条道还没挖通。”
云罗看着眼前脏兮兮壮硕的罪妇,忽地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姓屠,她们都叫我屠三娘。”
那妇人笑了笑,脸上有种朴实农妇的羞涩。
云罗轻叹一声,看着眼前的黑暗,低低道:“屠三娘,只要活着就有机会出了这里,千万不要放弃希望。”
屠娘眸光一动,重重点了点头。
牢房中又安静下来。云罗放任思绪漫无边际地游离,屠三娘抹了药膏也昏昏沉沉睡去过去,打起了呼噜。
正在这万籁寂静的时刻,忽地一声很奇怪的声音闷闷传来。这声音悠悠的可是却能穿透重重的地底似的,直击人心。云罗心中一窒,一种几乎是不可能的念头猛地袭上心头。
她急忙冲到了牢房门口竭力向外望去。可是只有这一声,再也没有了其他声音。一切静得仿佛是她的错觉。
正当她灰心丧气的时候,一道更清晰的“铿”
的一声击来,云罗再无疑虑,又惊又喜,失声惊呼:“阿晋!”
……
天牢门口,重兵重重,刀剑似秋水寒。一道清冷的身影孤零零站在月下。他蓝色长衫随风翩翩,一身清华如天上降临的谪仙,说不出的出尘飘逸。可偏偏看他一眼,都觉得寒意入骨。他手中抱着一把古琴,修长的手扣着琴弦,冷冷与眼前这一干士兵对峙。
夜风起,炎夏的燥热却仿佛因眼前容色阴柔俊美的男子变得温润似水。
他不看看眼前惊疑不定的士卒,淡淡垂下眼帘,道:“我今夜要带走云罗。你们把她送出来,我苏晋便饶了你们一命。”
风声呼呼,士卒们面面相觑,从来没有人这般堂堂正正劫狱过。这天牢重地守卫森严,别说劫狱,平日进出都难。
这男子又是谁?竟如此指名道姓要人?
苏晋见他们不回答,眸光渐冷,他轻抚手中的古琴,一曲沉郁的古曲便从指间倾泻而出。众人一怔禁不住侧耳倾听。
他冷冷一笑:“一曲乱世杀足够杀你们千百回了。只是怕她会不喜欢。”
他最后一个字落下,手的猛地按上琴弦,方才的曲子猛地戛然而止。天牢前所有的人心口一窒,忍不住捂住胸口脸色煞白,就在这空隙,眼前的男子如鬼魅一般向枪林剑阵中扑去。
士卒们只觉得眼前阴影覆来,眨眼之间苏晋已经到了跟前。他快得像黑夜中出没的魅罗,修长的手指轻弹,手中的琴弦疾射而来,中者一声不吭捂着喉间倒下。他身上长衫飘飘,俊魅的面容杀气森冷,令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