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个新搬来的仙女就是他们村里人,去皇宫当宫女,做上了女官。
这个消息一经流出,便在秦家村的村民之中立即传开了。
女官?什么是女官?好像就是在皇宫做女掌事。
这……女人也能当官吗?
见怀袖穿金戴银,出入之间赫赫扬扬,婢仆簇拥,贵不可言,再看她的青砖大宅子,想想大家都是泥腿子出身,实在让人羡慕。
是以,即使在怀袖离开之后,他老家人依然时不时议论这个衣锦还乡的孤女,这泼天富贵是他们亲眼所见,原来女孩子读书竟然也有这样的好处。
秦家村在萧叡的偏心下,家家富足,但凡手里头有几个闲钱,就会把家里的女儿也送去私塾读几天书,且准备着,等以后皇宫又要采买宫女,就将女儿送进去,这男孩子能科举,女孩子也能当女官哩,多一条光宗耀祖的路子。
怀袖在家这几日,还有各路乡绅官员过来,带着礼物上门拜访。
要知道,放在京城,三品以下的大员,可没资格见到这位皇宫的女总管,这位可是天子近臣。
女人又如何?就算是阉人,他们也弯得下腰讨好啊。更何况怀袖还是个美人。
怀袖明面上的借口是回乡省亲,她不耐烦接见这些个攀高结贵之人,只见了县令、知府,还有位尹探花。
若是那种夫人会的帖子,她更不去,一概推了。一时间,还有了孤高之名。
怀袖只在老家待到初七,就被催着上路回京。
她不回信,却不妨碍护卫们遵循圣令。
怀袖带着雪翡、雪翠乘上马车,踏上返京的路,遗憾地说:“若非冬天,河上结冰,我倒可以带你俩去乘船,观赏河景。”
雪翡缺心眼地道:“姑姑,您终于开心一些了,还有心思赏景了。”
他们俩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怀袖姑姑走了,又突然回来,然后又要走,还带着他们去到她的老家,专门来修坟,是为谁修坟,他们也不清楚。
反正,在他们看来,怀袖姑姑同出宫前一般态度,像是大犯宫规、私逃出宫一事从未发生过,陛下也没责罚他们姑姑。
只是如今整个皇宫都知道姑姑和皇上的私情了,怪叫他们发愁。
本来以为他们跟姑姑出来,是因为有碍陛下名声,被打发出宫了,似乎又不是,这不,又要回宫去了。
雪翠担忧不已,吞吞吐吐地问道:“……姑姑,您这次回宫,还能做女官吗?现在、现在大家都知道、知道……”
雪翡与她一唱一和,为她气愤:“皇上怎么能这样?既然这样,就给姑姑一个名分啊,如今不上不下的,把姑姑当成什么了?”
这旁人比她本人更着急倒是有趣,怀袖见她气鼓鼓的像只小河豚,被逗笑了。
雪翡急死了:“姑姑,您还笑,这可是您的终身大事,皇上那边到底是想怎样啊?”
雪翠犹豫了一下,说:“姑姑,您就松口吧。”
雪翡纳闷:“松口什么?”
雪翠叹气:“松口当皇上的妃子。”
过刚易折,她好怕姑姑有一天会突然没了。
正说到这。
马车一个颠簸,害他们晃了晃,差点要摔去。
外面一阵喧哗。
怀袖对雪翡说:“你出去看看。”
雪翡称是,没一会儿,她回来,向怀袖姑姑禀告:“前面路堵住了,有个女孩子卖身葬母,好些人看热闹呢。那个女孩子与我差不多大。”
怀袖心生恻隐,不由想起自己幼时,便披上狐皮大氅,下了马车去看。
却见一个不过十岁左右的小丫头跪在路边,身后一口薄棺。她年岁还小,身形瘦弱,皮肤微黑,但眉目清秀,尤其是一双眼睛,生得水灵灵,颇有几分姿色。
几个男人正在对她挑挑拣拣,口中正在说什么瘦马,让怀袖听了紧紧皱眉。
于是怀袖上前,对小丫头说:“别跪了,起来吧,我给你钱安葬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