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姝掌心按着床,蹿起?一截,近距离盯着奚元钧那从惊惧变得含笑的眼睛。她简直莫名其妙,奚元钧果然有事瞒着她,但似乎不是什么大事。
正疑惑呢,颜姝忽然被?奚元钧一双手臂揽住,抱了个满怀。她还想推开?他,事情没说清楚,不可以用身体勾她。然而因?为?奚元钧是连着她胳膊一起?抱的,她根本动弹不了。
随即,她听见他一句话说得犹犹豫豫。
“臻臻,好臻臻,那‘鸳鸯落水’的香囊,再给为?夫做一个。”
颜姝怔愣着,内心慌乱霎时烟消云散,谜题解开?,原来是因?为?这回事。旋即,她一掌拍在奚元钧腿上,倔强拒绝:“不好,不给你做。机会只有一次。”
颜姝身边的丫鬟妈妈知道此?事的,一听原是因?为?这个,心都放回了肚子里,还忍着偷笑。世子院的下人不明所以,但是看世子和夫人又笑闹起?来,也知道不是大事,放心了。
奚元钧早知道,以颜姝的性子八成不会随随便便答应他,因?此?他早做好了哄妻的准备。
“看在你的专属地库即将完工的份上,答应我,可好?”
他牵过?抵在他腿上的手,轻轻揉捏手指,既从利益上说服她,又加之身体的温暖行为?,攻克她外硬内软的心。
“地库?真有地库?”
颜姝惊讶不已,奚元钧之前?说要挖个地库给她放嫁妆,竟不是玩笑话?
奚元钧郑重回应她,真的有地库,过?几天?就完全竣工了,就在世子院后面,书库底下。
颜姝险些就让他给哄到手了,但仍是坚守住了,不满地质问:“既然只是这个事,为?什么多次想说,都没说出口??也不跟我说清楚,害我担惊受怕。”
奚元钧笑了笑,手指轻抚她的手腕内侧:“做这些劳心劳力,怕你累着。”
晚上她已经?很累了,他不能让她白天?也累。
只是被?他抚了抚手腕,颜姝却麻了半边身子。她实在有心无力,推开?他,不让他碰:“只是做个香囊罢了,我慢慢做就好。不过?,做好之后,你必须一直戴着。”
“自然会一直戴着,因?为?是你做的。”
奚元钧语气稀松平常,并没有温软呵哄的痕迹,但让颜姝听着,就是让她情不自禁地心潮澎湃。她拨开?奚元钧的手,自己反而又靠在了他身上,玩着他的腰带、衣襟。
奚元钧深呼吸强忍着,甚至默念《清心经?》。
夫妻之间这个小小的误会顺利解开?,过?了几日,颜姝看到奚元钧秘密为?她建的地库,里面不仅宽敞而且一应除潮防火之类都做得很周到。入口?宽阔,大件的东西?搬拿也方便。在地库避光阴凉存储,比起?放在地面之上,很多东西?物件,如木料、金银玉器,都能保存得更好更久。
看在奚元钧说到做到的份上,颜姝便安然全心全意地满足他的祈愿,在屋子里支起?绣架,循着旧日所画的图,再给他做个一模一样的香囊。
做这样的小物件其实不要多长时间,只是会费神费时一些,颜姝每日只做两个时辰便放着不管了,她还要去婆母身边,跟着学掌家?,剩余时间全躺在婚床上睡觉补眠。
也不知道奚元钧,夜里操劳白日亦有公务,怎么一天?天?还是那样精神抖擞。
奚元钧每日回来,都要坐在颜姝的绣架前?看上许久。她同他坐在一起?,他便敞开?大袖张臂抱住她,问她有没有被?绣花针扎到手指,如果绣错了要怎么办……两人有说不完的话。
奚元钧看着这逐渐成型的俏皮图案,不管看多少次,心中都会觉得柔软,暖流久久不息。
他时常会回想,曾经?颜姝在闺中时,给他做这些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姿势,又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好奇问颜姝:“之前?为?我做香囊的时候,有没有担心过?,我若是不要,会怎么办?”
颜姝当然担心过?,但她现在是不可能承认的。她仰着下巴,神情倨傲但忍不住有笑意:“没有担心,我何必担心那个?只需要让你知道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