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她的儿子,教区的继承者,推门而入,大声质问,“您竟派人暗中加害那个机械师?”
见眼前人无反应,奥兰多特便知此事为真。
主教缓缓转过身,拿起桌上的一迭图纸递给他。“他已为蒙特里安做了太多,我不寄希望于他能为我所用——若真有那一日,恐怕也晚了。唯一失手处,便是没能成功除去他。”
“因此成功激怒了赫尔曼。”
奥兰多特讥讽道。
他看见了纸上复杂的机械设计。这是墨特帕的间谍从加利诺那儿窃取的情报。他们本打算暗中复刻,可战争来得太快太猛,叫他们根本无暇应对。
他方才行色匆匆,一缕长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母亲用手指将其梳理。
“永远不要乱了姿态,奥兰多特。”
……
地上的震荡,很快传到了地下。
与世隔绝之感忽然强烈,内瓦赫不知道,等自己走出这片实验室,蒙特里安会是怎样的景象。
但眼下,如何离开这儿,是她最先要考虑的问题。
自从教会派军队入驻地下,加强监管后,撒旦派的势力受到了约束。内瓦赫不知泽丹是如何巧妙地躲避了巡查,将她们带到地下,更不知道庞大的畸形实验室为何仍未被发现。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一定另有一套瞒天过海的方法,教会仍未触及更深层的畸形势力。
她戴上隔离面罩,进入了实验室。
目前看来,她对泽丹的示好还是有效的。无论他是否心存怀疑,至少她已经获得了一定的自主活动权。
可阿兰德拉,却被视为实验供体,大部分时间只能在实验室度过。他们要从她身上获取更多生物资源,以延续十年前的培养基,维持变异体的培养环境。
这片荒废伊甸园里,难得保存下来的纯净基因,却被用于创造畸形。
面罩后,她的嘴角挑起一丝嘲讽的笑。
一个实验人员正从阿兰德拉手臂上抽出暗红的血液。
针尖拔出后,皮肤上留下细微的红点。
内瓦赫赶紧将止血棉按压在上。但阿兰德拉一把抽回自己的手臂,给了她一个凌厉的眼神。
她只能无奈苦笑。
她曾试图偷偷向阿兰德拉传递眼神,表明自己并非真心向撒旦派投诚。阿兰德拉对她,却一直是敌对态度。
这让她变得怀疑:阿兰德拉心中所想究竟如何?她的敌意是否同样是伪装?
“你的指甲长了。”
内瓦赫拿来一把手术剪,坐在实验台边,重新拉过她的手。“不要乱动,刀片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