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给咬住了,他吃了一口嚼了两下,脸色扭曲险些没吐出来,取下窝头来拿在手里打量,“这玩意真能……是人吃的东西吗?”
“我第一次做,可能火候没把握好。”
沈遇微囧,也从裴渡手上的窝头扳扯了一块下来吃,“我尝尝呢?”
他刚放进嘴里,还没嚼到味道,突然裴渡凑近了来,唇瓣往他嘴上一贴,蜻蜓点水般地对他偷袭一吻,然后躲了开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其实味道还不错。”
裴渡捏着窝头,回眸一笑跑了。
被轻薄的人手里扔出去的糠扔了个空。
沈遇竟还有心思去想他说的究竟是窝头还是自己的嘴……啊,这个死断袖,自己真是魔怔了!
——还好没有旁人看见,沈遇心里又生出一种诡异的后怕来。
殊不知,刚欲撩帘出去的裴则怀,又猛地手抖把帘子放下了。
“怎么了?”
裴铭问。郑芳绪一脸歉意,轻柔地搓揉着他的肩膀。裴则怀调整好表情,转过身来说:“没什么,我兴许是……看错了。”
而后裴二叔出了去,一脸沉痛和悲愤,顺手提起旁边架上的刀,杀去找裴渡那混球去了。
倒林瘤
晌午十分,营里午膳竟真端上来了一盘糠窝头,被前头几个兵拿走了,也没流露出什么异样的神色来,沈遇仔细他们还吃得蛮香。
那几个灶火班的兵,见之一笑,遥遥地对沈遇颔首拱手道谢。
沈知县也心情大好,心说总算是为塞北办了件实事。
而后,他便在有序排列打饭的将卒后,见着半张脸印了红指印的裴四哥,脸色沉沉的,一眼便望见了他朝自己走了过来。
沈遇好笑,“谁敢打我们四哥的脸?”
“摔的。”
裴渡站在他面前,略带怨气的唇抿着,欲言又止。沈遇乐弯了眼睛,伸出指尖来比划着,“摔能摔出指印来?”
“还不都怪你。”
裴渡剐他一眼,也不说把话清楚,走了。留下沈遇对着自己指尖莫名奇妙,“跟我有什么干系……”
他想问个清楚,正朝裴四颓丧的背影望去,裴则怀走来拍了下沈遇的肩头,裴二叔的脸说不出的别扭,忐忑得很,说:“沈小哥,哦不,沈知县,那什么、劳烦你替沙兵操心了,竟真想出了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之前我们竟没能想到用糠来解决膳食……呃,天要黑了,你明日可要上差,我派人送你回云庭?”
“多谢裴副尉,就不劳烦了,我叫了车夫来的。”
沈遇头皮痒,下意识蹙眉挠了挠。
裴则怀轻咳,仿佛想到了什么,而后握拳靠了靠嘴。他下意识看向那边营帐旁逗狼的裴渡,这下可算是知道了这厮那天替人拉弓的缘由,就说哪里怪,原来早就惦记上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