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嗓音轻浮,又不屑一顾至极,听得沈遇肝火直冒,怒目看去。只见那人嘴角微勾,带着笑意,通身散发着纨绔的逼人气势,斜瞥了他一眼掉头就走,将目中无人演展得淋漓尽致。
“不关我事,踹门的不是我。”
裴渡提上葫芦,大拇指戳了戳身后的萧晚意。
“裴四萧三,你们来啦?”
夏康泛起笑意,对着院内的来人一声招呼。
“来得正好,沈遇你别急着走,这是裴家和萧家的公子,你若想找处落脚可以跟他们聊聊。”
“哎,对不住,这位……”
萧晚意打量他,眼睛大了一圈,好半天憋出一句“哥。”
——长得这也太……
萧三公子嘴上不说,但眼睛却很诚实,像锥子似地又盯了这哥好几眼。
沈遇摆摆手,没注意、又或许是说根本不在意,随着他们俩也折回了内室。
裴渡挪了根凳子坐下,将酒葫芦递给夏老,道:“夏先生久等,上次我爹许您的梅青,这不托我给您老送来了。”
“好好,算你有孝心。”
夏康笑呵呵接过,吩咐老翁上了火炉,“你爹最近可好?我上次写给他治胳膊的偏方可有效?”
老翁上来摆了火炉,裴渡接过铁钳灰炭,倒出葫芦里的酒开始温,说:“有效,就是太苦了,我爹每次喝那个愁啊,跟要他老命似的。”
萧晚意翻了木柜抽屉,熟练地从抓出把瓜子,磕得咯吱作响下巴一抬,问:“夏老,这位是?”
“兰陵沈遇。”
沈遇客客气气。
“没问你名,打哪儿来啊?来干什么的?”
萧晚意盯着他,眼神像猎鹰,不怀好意,让人看着不舒服。
“庸都,家中变故,来此探亲。”
沈遇不卑不亢,“听闻三大家缺伴读,我乃国子监监生,不知可否毛遂自荐往府邸教书习字?”
话语一落,裴渡头也不抬,立马撇开道:“裴家不缺伴读。”
“我家也不缺,我四弟那猴子脾性,屁大点就嚷着要上战场,气走了好几个先生,我爹说再请也是糟蹋时间浪费钱。”
萧晚意摆手,“沈公子另谋高就吧。”
沈遇话被堵死,有些无措。
夏康故作咳嗽,望了沈遇一眼,打着圆场道:“裴四,沈遇就虚长你两岁,按理说你该唤他一声师哥,你不是还有个未及笄的妹妹么?闺阁儿女多读写诗书总是有好处的。还有你萧三,你弟弟不受教你也不懂事吗,即便只是武将也要识字读兵书的,你这做哥哥的就不肯多劝谏劝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