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的婚姻不由你自主,无论你是否抗争过,这婚姻已成既定事实。我知晓感情不可控,没要求你必须喜欢上他,但最起码的责任、起码的尊重、起码的义务,你必须做到。”
奶奶的语气严肃而又带着些许无奈。
“是沈白宇跟您说了什么?”
厉锦云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奶奶淡淡地看了厉锦云一眼,厉锦云识趣地闭上了嘴,心里却有些不服气。
他清楚自己的行为不妥,可他根本就不喜欢沈白宇,更没必要为了沈白宇委屈自己。即便如今对他稍好一些,也只是因为沈白宇并不惹人讨厌。可要让自己真的与沈白宇交好,厉锦云还是不情愿的。然而此刻他根本不敢造次,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奶奶的监视下,走进了沈白宇的房间。
反抗
其实这段时间他们一直是分开睡的,两人心照不宣地默契达成共识,不涉足彼此的区域。沈白宇在自己的这间房自然也很放松。
所以当他洗完澡,仅穿了一件真丝睡袍,一只脚伸直,一只脚弯曲,露出整片大腿雪白的肌肤,半躺在窗前洒满月光的贵妃榻上查看今日咖啡厅的账目时,完全没想到厉锦云会走进来。
并且,厉锦云在看到自己那明显惊恐和疑惑的目光时,并未退出,而是直接走进了房间自带的浴室。大脑仿佛被蒙在被子里挨了一记闷棍,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沈白宇盯着厉锦云的身影,直到看到关闭的浴室门,依旧一脸茫然。回头看向门口,才发现站在门口的奶奶。瞬间并拢双腿站起身,乖乖坐好,脸上满是紧张,连声音都变了调:“奶奶。”
“嗯,好。早点休息吧。”
奶奶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白宇只觉得自己的脸异常僵硬:“好。”
奶奶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了出来:“你要是受了委屈就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沈白宇愣了愣,明白了奶奶的意思,感激地点点头:“哦,好。”
奶奶关上门离开后,厉锦云才从卫生间走了出来。这里没有他的物品,他也没洗澡,只是简单地洗了把脸,还没找到擦脸的毛巾,就这么带着满脸水汽走了出来。
沈白宇见他出来便问:“什么情况?”
语气中带着一丝惊慌。
“奶奶让我今晚睡在这里,你放心,等一会儿,我就离开。”
厉锦云的表情有些无奈。
沈白宇点点头,继续看自己的账目,只是姿势明显拘谨了些。过了几分钟,看到厉锦云去开门却打不开。
“门被反锁了,今晚我睡在这里。”
厉锦云的眉头紧皱,显得有些烦躁。面对沈白宇的不自在,厉锦云接着说:“你放心,什么都不会发生,我也不会让你吃亏。许你一个愿望,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可以无条件帮你一次。”
沈白宇没有异议,他并非矫情之人。就算共处一室,他也坚信厉锦云不会碰他,对自己而言也没什么损失,如今平白得到一个承诺倒也不错。
只是不知是谁先动的,分睡在床两边的人,早上醒来却搂在了一起。沈白宇像一只柔软的小猫蜷缩在厉锦云怀里,而厉锦云的一只大手也正搭在沈白宇的腰上。
沈白宇先醒来,被眼前那紧实的胸膛吓坏了。他缺乏安全感,从小就有喜欢抱着东西入睡的习惯,条件反射地以为是自己主动的,便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厉锦云的怀抱,脸上满是惊慌。
好在厉锦云似乎有些宿醉,并未醒来。
沈白宇本就跟奶奶说好要离开,如今更是待不下去,满脸绯红、慌里慌张地跟奶奶说了一声就走了。而奶奶也未阻拦,反而笑得和蔼,任由他匆忙离去。
沈白宇前脚刚走,周瑾后脚就到了,将沈白宇堵在门口一通讽刺:“别在我面前耍这些小手段,我一句话就能让锦云赶你出去。”
周瑾的脸上满是轻蔑。
本就因早上在厉锦云怀里醒来而有些心虚,他也不想纠缠,反正自己本就准备走,只想离开。哪晓得他越是忍让,周瑾就越是得寸进尺:“也许你该想个更有效的办法来挑衅我,你这般逃避真让我觉得无趣。”
沈白宇着实被激怒了,他淡淡地回以一个毫无温度的微笑:“会的。”
离开之后,沈白宇和厉锦云又是一段漫长的时日未曾见面。国王举办宴会,沈白宇并不知道是什么宴会,却知道自己必须出席。
沈白宇抵达之时,那两人已然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周围簇拥着一群阿谀奉承之人,周瑾摆出一副俨然是厉锦云伴侣的傲慢姿态,脸上挂着不可一世的得意神情,对于他所做的额事,厉锦云并没有计较,这让他更加肆无忌惮,丝毫不给沈白宇留半点颜面,更是全然不把王室的威严放在眼中。
沈白宇似乎终于摸索到了自己被王室惩罚的缘由。他与厉锦云的婚姻在这个圈子里是人尽皆知的荒唐错误,只是这个圈子里的人皆是精明圆滑之辈,虽心知肚明却绝不会妄加非议,表面的功夫倒是做得无懈可击。
然而面对公众时,公众所认可的却是王室给出的牵强理由。几次下来,沈白宇所表现出来的,都与王室给出的说法大相径庭。他不仅未受厉锦云的半点宠爱,甚至是被无情厌弃。王室的理由在大众面前愈发站不住脚,舆论的负面影响愈发恶劣,他自然是要受到严厉的惩处。
想明白的沈白宇此刻愤愤不平,恨得牙齿咯咯作响。明明是周瑾挑衅在先,可周瑾却能安然无恙,自己反倒深陷困境,深受其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