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齐因为假山之事,直到现在都还在心虚,大公子越是不惩罚他,他越是害怕。
慕秋淮推门进了房间,目光落在慕秋凉的身上,他走到床前,并未说话。
慕秋凉坐直了身子,低声道:“大哥请坐。”
慕秋淮扯了张椅子坐下来,把手中的东西扔给他,沉声道:“这个东西可以尽快退热,以前我们在战场上的时候经常用。”
慕秋凉伸手接住,只是应了一声也没道谢。
慕秋淮盯着他手腕上的佛珠手串,一双眼睛暗沉下来。
二弟自幼就不喜在身上戴东西,今日突然戴了一串佛珠,倒显得突兀了,来的一路上他都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此刻看到这串佛珠后,他有些绷不住了。
是不是过于明显了。
昨晚他留宿在将军府,今日一大早父亲就差人告诉他苏家母女要来,让他前来招待,他本来不想过来,但是顶不住父亲的施压,于是一早收拾完毕就往这边赶,可是走到半路,亲王府的人就拦住了他,说父亲母亲要招待重要客人,不必他再来,让他回去。
于是他又返回了将军府,但是后来他的随从告诉他,云初念随着她的母亲来了亲王府,说是与父亲母亲提了退婚的事情,他听后又匆忙赶来。
结果,他到了亲王府,下人们告诉他,云初念和她母亲已经回去了,并且母女二人还来了华居轩看望二弟。
他心里又难受又憋屈,他不知道二弟何时与云初念好上的,又为何非要装作不认识。
他更不理解,既然云初念钟情于二弟,为何还要答应与他定亲,现在倒好,都跑到亲王府里来求退婚了,还明目张胆地过来看二弟。
他手腕上的佛珠手串,怎麽不算是二人定情信物呢。
慕秋寒心中愈发难耐,也觉得自尊心受辱,他自幼就疼爱这个弟弟,能让的他都会让,能忍的他都会忍。
可这一次,他有些忍不了。
“抚州那边出了些乱子。”
他移开目光,看了一把挂在墙上的弓箭,语音又低沉了一些,“我请命前去处理,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请命?慕秋凉略微吃惊。
这个时候请命离开京城?他与苏家的亲事还未定,与云初念那边的婚事还说不清道不明,突然请命离开,很明显是在躲避,不打算处理。
也準备一直拖着云初念。
他刚征战回来,皇上也许他休养半年,并且朝中那麽多将军将士,哪个不能前去,偏偏他为何要请命?
大哥依旧是糊涂,连自己的婚事都处理不好,现在还想着逃到外地去。
慕秋凉深吸了口气,蹙眉问道:“去多久?此事可与平南王有关?”
慕秋淮搓了下掌心,说起话来严肃了许多,那双本来还存有温润的眼睛此刻却满是阴翳,开口嗓音低沉深厚:“皇上猜测多半与他有关,他在几个县区都设了埋伏,也在偷偷招兵买马,可能确实有造反的意图。”
慕秋淮最后这句话似乎也在认可慕秋凉那日给他提到的平南王造反。
慕秋凉掀开被褥下了床。
慕秋淮见此动了下身,道:“干什麽,还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