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长意转身作揖,“时鸢姑娘。”
“今夜是何太医当值?”
时鸢问。
“正是。”
“大人辛苦。”
时鸢抿嘴,只干巴巴说出一句,暗恼自己不该提这个话,叫人想起除夕夜不能和家里人共度的不快。
何长意看出她的顾虑,主动解释道:“我母亲早逝,父亲四处游医,回家也是孤身一人,我留在宫中是最合适不过的。”
时鸢闻言心中疼惜顿生,攥着自己的手心,挣扎再三才开口,“承蒙大人这段时日对我家婕妤的照顾,大人若不嫌……奴婢装些扁食大人带回太医院尝尝。”
这话说完,时鸢屏住呼吸,热意悄悄爬上脸颊。
幸好烛光昏暗,不叫面前的人瞧了去。
“多谢时鸢姑娘美意,姑娘不必麻烦。”
时鸢听了这话,垂下眼帘,好容易鼓起的勇气也消失殆尽。
本就不必要纠缠,是自己尚存一丝妄念。
“如此……大人慢走。”
女子略带失落的语调传入何长意耳中,他这才恍然意识到什么,看向女子寒风下纤薄的身姿,心跳犹如鼓擂。
“我……”
何长意赶忙张口又不知该说什么。
这一声成功把时鸢刚刚平静的心勾得一颤一颤的。
冬日里两人之间竟弥散着一股难言的灼热。
憋了半天何长意还是只道:“那我先告辞了。”
“何太医,等等。”
却闻另一个声音叫住他。
沉鹭从耳房走出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她把食盒交到时鸢手里,“我还道这份扁食是时鸢姐姐特意给我留的呢,原来竟是我自作多情了。”
“别浑说。”
时鸢羞极,“你要饿了,取来吃就是。”
“今夜婕妤赏了锅子,大伙儿都吃得饱饱的,我怕是无福消受了。姐姐还是把它送给姐姐心中……今夜还饿着的人吧。我就先去歇息了。”
沉鹭打趣两句,连忙找借口溜之大吉。
时鸢心一横,双手递上食盒,双目含羞,“大人若是不嫌的话……就尝尝吧。”
“却之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