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珏竟也点头赞同道:“确实。”
可还没等姜姒露出得意的表情,就见到裴珏似笑非笑地看她,缓缓道:“只是我为什么赖床,罪魁祸首的表妹竟不知么?”
姜姒一愣,她怎么就罪魁祸首了?
青年穿着霜白寝衣坐在床榻上,因方才的那通胡闹而微微松开的衣襟下,隐约可见白皙锁骨,线条分明。
如瀑的墨发散开垂在肩头,莫名有种凌乱的美感。但更多的青丝都顺着柔软的寝衣滑落到青年的腰间,最后隐入榻上不见。
因为拦在青年腰间的被子遮去了外界所有不怀好意的窥探视线。
包括她。
姜姒的目光落在那床被子略有些不协调的起伏曲线上顿了顿,俶尔想起了以前自己曾看过的话本子,反应过来后,登时像被烫到一般连忙背过身,踩着慌乱的步子离开了里屋。
“我、我去外面看看他们起来了没。”
目送着少女红着耳朵离开的背影,裴珏唇角弯了弯。
可待到瞥见身下那张扬跋扈的情状时,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
姜姒简单洗漱完刚出小屋,便见到红蕊揣着一袖子鼓鼓囊囊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小步跑了过来。
“小姐,这是我住的那户人家早上新鲜做的糖馒头,大娘特意让我带几个给你们尝尝,给。”
眼前递过来一小袋尚还冒着滚烫热气的白花花的馒头。
姜姒接过来抱在怀里,却差点儿被烫得一哆嗦,“好烫。”
“小姐,没谁跟您抢,慢点儿。”
红蕊无奈道。
她略赫然,小心翼翼地捏起一个馒头轻轻咬了下去,可心里却在想:自己怎么最近好似变得越来越幼稚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精面馒头极为松软,一口下去,内陷的糖流汁晶莹剔透,吃在嘴里甜滋滋的,让人一早上心情都忍不住好了起来。
不过,寻常农户家里头,精面和糖应该是顶珍贵的东西吧?
可红蕊仿佛猜到了她在想什么,笑道:“小姐不用担心,昨个儿赵武兄弟俩趁着天黑之前上山打了好些个猎物,都给咱借住的人家送了,而且还有得剩呢。他俩正在鼓捣着把多的肉弄成干脯,准备带着路上当零嘴儿打打牙祭呢。”
“做干脯?”
姜姒倒是有些好奇了。
以往她倒是吃过姜府厨房里做的干脯,有那种将肉切条儿直接风干一半后撒上盐的,有那种拿蜂蜜腌制的,还有连什么调味都不加,直接彻底风干后就这么干嚼的。
前两种她还蛮喜欢,后一种差点儿没把她腮帮子嚼酸。
不知赵家兄弟俩是做的哪一种?
而且过会儿就要启程上路了,这能来得及吗?
正纳闷时,身后传来了门被推开的声音。
吱呀——
姜姒顿时顾不上琢磨什么干脯不干脯的了。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还是那么的不急不缓,可听在她耳中仿佛就像踩在心脏上一样。
每一个步伐都让她心跳快了一拍,直至那扑通扑通的声音越来越响,响到她怀疑身旁的红蕊都听见了她此时的局促不安。
“大公子晨安,周斌说护卫们差不多都收拾好东西了,早食后便能立马出发。”
红蕊向她的身后福了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