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请我进去坐坐?”
韩元驰问道,风雪夜从皇宫直奔谢家,难道不配喝杯热酒?
谢凝屈身施礼,“回王爷,今日家中有事,不便宴客,还望王爷见谅。”
“何事?”
“家姐病重,后日要启程赶往豫州,今夜要收拾行装,筹备药材。”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可需要我帮忙?”
韩元驰问道。
谢凝摇头,“多谢王爷关怀,谢某一人可应付。”
“既如此,等你回来咱们再把酒言欢。”
语罢,二人翻身上马,一骑绝尘,扬起霜雪飞舞。
漫天风雪迷蒙了双眼,看着韩元驰远去的背影,谢凝突然很想开口叫住他。
但为什么要叫住他,叫他又要做什么,她自己亦是说不清。
唇间的三个字终究没有说出口。
风雪裹胁的不只谢凝,松萝刚下软轿,衣领处便窜入了雪花,冰凉生冷。
自做了清风楼的掌柜,公子从没有深夜差人将她叫回。
今夜如此匆忙,想必是有急事。
雪夜路滑,不便乘坐马车,她便乘了软轿回来。
四安身子肥胖,走路慢,在后面远远跟着。
她不及等四安,深一脚浅一脚向苍梧斋快步走去,走到垂花门前,突然一个‘雪人’闪出来,吓了她一跳。
来人浑身雪白,连眉毛、睫毛上都落满了雪,说是‘雪人’,实不为过。
“松萝,过来。”
‘雪人’将松萝扯进垂花门内,左右看看无人,这才抖落一身的风雪。
松萝这才看清来人是白檀,不禁问道:“大半夜的,你在屋里伺候,在这里做什么?”
“你别问那么多。”
白檀四处看了看,附耳低声道:“你让公子最近务必小心,切莫一个人出门。”
“为什么?”
松萝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样子,说道:“公子又没有得罪人,为什么不能一个人出门?”
“你别问,你只记住,务必让公子小心。”
白檀语速很快,说完就要离开,又似不放心,回头叮嘱道:“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让公子单独出门。我先走,你过会儿再出来。”
同时出去,若被人碰到,容易惹人猜疑。
松萝不明所以,只觉得今夜这丫头神神道道,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待白檀离开半盏茶的功夫,松萝才走出垂花门。
她回到苍梧斋时,室内灯火,她推门进去,见谢凝正提笔站在桌案前,生宣上已洇了一滩墨迹,却并没有一个字。
每当公子有烦心事,总是如此,提笔写字,却无从下笔。
松萝走过去,接过谢凝手中的笔,放置在笔架上。
“公子,可是需要钱?”
松萝问道,自怀里取出几张飞钱券和银票,“年前刚将现钱存入钱庄,兑换了银票和飞钱,这里共有两万八千贯,公子看可够用吗?若不够,酒楼还有些黄金,公子一并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