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遠倒是大方的很,把原先撥到他手下的所有人員,全部解約打包送給了他的工作室。圈內數一數二的金牌經紀人,也是眼也不眨。
他既然敢給,程傾也自然敢要。
只是程傾最後還是沒把經紀人李姐一起帶走,他不信任這位葑代的老人,不想把岑遠的眼線再放到他的身邊。
而楚知鈺的時間便顯得有些趕了,《念浮笙》劇組在那天才剛剛殺青。程傾從楚知鈺那邊接下的綜藝資源還在由公司把控,不過還有兩天的時間便要集結人員開拍,飛往廣州。
留給程傾的時間不多了。
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他得知了岑遠出差的消息。岑遠一去就是小兩天,要到他去廣州的前天傍晚才會回京。
程傾能做的便只有等待他的歸來。
他倒是不太擔心自己和岑遠這個分手炮能不能打上,畢竟他太了解男人,也太了解岑遠,把岑遠勾引到床上根本不成問題。先前雖然也有過暗示並沒能成功,不過只是怕崩了人設沒敢太使勁,暗示得都極其隱晦罷了。
從公司出來後,程傾去見了一面徐夕景。
拿到對方為他事先點好的抹茶拿鐵,程傾搖了搖手中的咖啡,開門見山地道:
「以後你不用再做我助理了。」
迎接他的是徐夕景的臉色劇變。
程傾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否不該偷這個小懶,選了個離公司近的咖啡廳,而不是選擇更私密性的地方來和徐夕景見面,談論這個話題。
「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察覺到對方幾乎快要崩盤的情緒,程傾趕在他開口前率先將更往上漲的趨勢掐停,「我沒有在趕你。」
聞言徐夕景的表情僵了僵,神態卻還是沒有半分放鬆,再不復先前保持了好一長段時間的冷靜,問:「程哥,你。。。。。。。你什麼意思?」
他如臨大敵的表現讓程傾覺得好笑,所以他也真的笑了,唇角勾起一個輕浮的弧度,語氣卻是在談正經事時的肅立:「我要開工作室的事跟你說過,我在葑代的團隊全被岑遠送過來了,但是李姐我並沒有要。我需要一個信得過的經紀人,並且我希望那個人會是你。」
從最開始,徐夕景的目的就是能夠寸步不離地陪伴在程傾身邊,所以他並不想要脫離助理的角色。
可是太動聽了。
不是夢寐以求想要得到的一句喜歡,只是一句相信,就讓他說不出早已抵達口邊的一句——「可是我想跟在你身邊。」
程傾想要的,他好像從來都學不會拒絕。
捕捉到他刺蝟一樣的狀態消退,知道他是知了,程傾毫不吝嗇自己的滿意,恍若一切都從未發生過時那般柔聲安撫他說:「只要你忙得過來,當我的經紀人你也當然可以跟在我身邊。」
後續又談了談有關工作室的問題,程傾才自己回了家。正巧趕在楚知鈺沒有工作安排的時間段,他便撥過去了通視頻。
鈴響了四五聲,視頻才被接聽。
鏡頭裡出現的楚知鈺脖子上還掛著條毛巾,頭髮一塊干一塊濕的,看方位應該是剛在吹頭髮,聽到聲響匆忙從浴室趕出來拿的手機。
程傾很喜歡對方富帶生活氣息的樣子,遠比他平時人前就連頭髮絲都毫無瑕疵的完美感要更加真實,也更加貼近。
「在吹頭嗎?」程傾笑眯眯地問。
「嗯,已經吹得差不多了。」楚知鈺這麼說,手裡的動作卻不是這麼說的。他迅掀起脖子上的毛巾,隨意擦了擦仍在滴水的發梢。身後移動的背景不難看出他正找了個位置坐下,才接著問道:「從公司回來了嗎?」
程傾點頭,說:「已經差不多弄好了。」
他支著胳膊趴在床上,一張臉擠在屏幕上占據了大半,不知是不是有意,還有下墜的領口隱秘地露出些鎖骨,和漸暗下去引人遐想的鏤空。
楚知鈺又有些害羞了。
程傾知道。但對方害羞的表現與先前不盡相同,此刻楚知鈺的睫毛有些羞赧地壓下,被籠去些的目光似乎有些沉意,卻是不躲也不避,直白地盯著他看。
這也意味著楚知鈺越來越不好逗了。
程傾彎了彎眼,正想趁著對方還能有些矜持,再多調侃句什麼欣賞他窘迫的反應,卻突然看見了置於楚知鈺身後地面,大敞的箱子上面的東西。
他覺得有點眼熟。
程傾伸手指了指,問:「那是什麼?」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楚知鈺回過頭去看,動作卻頓住了一陣。所以程傾知道,自己的眼神好像並沒有出錯。
——那是許晟送他的cd,被他丟在了金華的酒店。
接著他收穫了楚知鈺的一句:「抱歉。」
程傾沒有問這張cd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因為他還記得楚知鈺曾經說過的那家酒店是他家的產業,大概就是被酒店保潔發現,因為價值過高不敢藏私,接著便到了楚知鈺的手裡。
楚知鈺的解釋和他所料想的大差不差。
「我不知道那是否是你遺忘在那的。」楚知鈺說,「我希望是,但也有可能答案會是不是。」
頓了頓,他才繼續講道:「其實我也有想把它扔掉,裝作不知道這件事。」
楚知鈺說的很坦誠,但程傾知道他的道德修養不會允許。果然,下一秒的楚知鈺垂下眼帘,低聲地說:「可是我做不到。我也做不到大度到把許晟給你的東西物歸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