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入学后先编入外舍学习,定期试其行艺,优秀者可以依次升入内舍及上舍。
外舍每年可以参加升舍考试,考试合格,并不能直接升舍,还要参考平时的操行及学业成绩,凡列入一、二等者,才能升入内舍学习。
内舍参加升舍考试,若成绩达到优平二等者,再参考平时成绩及操行,可以升入上舍学习。上舍学习两年,期满进行毕业考试,学官不参与,由政府派员主考。
成绩评定分为上、中、下三等,
“上等以官,中等免礼部试,下等免解试”
。
官员子弟可以免考试即时入学,平民子弟需经考试合格入学。但这也已在一定程度上排除了门第等级之限,广泛吸纳了各阶层人士,成为推行变法的新生力量。
二是采取分舍教学,将学生水平大抵相当的集中在一起,便于集中教学和统一管理。
三是首次将“积分制”
纳入学生成绩评定,学生日常管理采取“行、艺”
等级记分,从而较为全面和客观地评定学生。注1
只可惜这太学现下还不收女子,臱儿要想去也只能女扮男装偷偷去,太学的先生们也大抵都知道这是谁家的千金,看出是女扮男装坏了规矩的也不敢为难了她去,就依旧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正常授课答疑。
这日天气甚好,暖洋洋的春光决不能辜负,一众学子们下学后就成群结队的在欧阳辩的邀请下去了欧阳家府上曲酒流觞,奏乐吟诗。
欧阳辩是欧阳修的幼子。
早年,欧阳修的发妻胥氏生子未满月就早早病逝,次年娶妻杨氏,可不出几年杨氏也病故了,并未留下一子半女。欧阳修后又聘户部侍郎薛奎的四女为妻,与当年和自己同榜的状元郎王拱辰做了连襟。
后来,王拱辰的夫人,也就是薛奎的三女去世,王拱辰又娶了薛奎的五女,欧阳修还写诗调侃他说什么,“旧女婿为新女婿,大姨夫作小姨夫。”
欧阳修在三十几岁时才得了长子欧阳发,对其期望甚高,欧阳发也算个争气的,少好学,师事胡瑗,得古乐钟律之说,究历朝君臣世系,制度文物,旁及天文、地理等以父恩,补将作监主簿,赐进士出身。
次子欧阳奕不幸早亡。
三子欧阳棐自幼广览强记,尤擅文辞,用荫,为秘书省正字,登进士乙科,调陈州判官,以亲老不仕。
去岁,欧阳修以太子少师致仕,归居颍州,三子欧阳棐也一同离了京。
幼子欧阳辩出生时欧阳修已经四十多岁了,这幼子虽说名字里有个辩字,幼时却是个寡言的,像个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字的闷葫芦,是以家里人给他乳名就叫了和尚。就连前年行冠礼时也赐字为季默。但默也有默的好处,话少惜言擅长捧哏的,可不比最爱出风头的朋友少。
欧阳修对这个小儿子啊,没了对长子欧阳发那样重的期望。这小和尚也没有三子欧阳棐那样肖父,让欧阳修想时时带在身边提点学问,主打的就是一个放养。欧阳修觉得自己这小儿子虽说平时话不多,但这心里啊一直跟明镜似得,九转心肠十八个弯,那可是一个也没少长。
今年欧阳季默也有二十又二了既没考取功名也没荫封做官,还在太学中进学,家里人倒也不催他。他自己也是不着急的,自己父亲和大哥那么厉害的人都对新政束手无策,自己又能怎么办呢。
父亲和三哥不在京中,长兄欧阳发又还在衙门,欧阳辩就是猴子当了大王,邀了一众同窗公子还有些青年官员,一起在院中赏春,吟诗,好不快活。就算哥哥欧阳发回来了问题也不大,欧阳伯和也是个风雅之人,断不会因此生气的。
臱儿也稀里糊涂的跟去了这个热闹,但到了却又懊恼自己也不擅作诗,而且一张口女儿家的身份不就漏了,自己爹爹正在风口浪尖,自己要在欧阳家除了什么奇闻轶事,还不知道会被好事之徒有心之人传成什么个胡乱样子。
可这刚到场落座,立马就走也太显眼了些,得等众人酒过三巡热闹起来了再伺机溜走。
这么想着,臱儿便选了偏风口处的位置坐下,想着这里风这么大,酒杯应当是停不到这里吧,就坐一小会儿看上个几轮就撤了。自己还是第一次来欧阳师公家呢,也算是来长长见识了。
落了座次才发现,这块儿怪不得清净人少,不止是风大,还被院墙楼阁的阴影挡的严严的,那暖暖春日也是晒不到的,光剩阴风袭袭了,臱儿刚在为自己蠢呵呵的行为暗自叹息,突然又有人向臱儿身边走来。
那人是个生面孔,从前在书院中并未见过的。身穿一生青色长衫,身披黪色披风,衣着不算华贵,只有腰封和领口处有些秀纹,在这绫罗珠琪的贵人堆里倒是别有些脱俗的清秀。那人比自己的两个哥哥都瘦些,身量也不算矮,但也绝不算高的,因着身形精干又行的端正,倒也显得颀长,眉眼不算浓,留白好像留的恰到好处,像是个刚长成人的少年,没有什么压迫感,只留了些书卷气。从金灿灿的太阳底下静静飘到暗处,又好像是仙子入了凡尘。
这人也未与王臱搭话,就务自走到王臱身旁坐下,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太过自然,让王臱都没有找到出言阻止的档口。
其实平时在学堂时,虽说王臱扮了男装,但多数学子还是会顾忌着身份和男女之防一般不与之同席。如今这个生面孔对自己没做什么特殊对待,也绝对不是怪罪人家的理由。
也不知是青春期的荷尔蒙躁动,还是王臱当真许久没见过这样姿色的青年人,这人刚一再自己身旁落座,王臱的心就砰砰直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