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借机跟邱玉婵咬起了耳朵,“你觉得他们两个,最后谁能胜出?”
邱玉婵无奈轻笑,“文才兄,我还没见识过书易的剑术呢。而且以卢鸿远的剑技,也很难测出师兄的真实水准。你让我判断他们两个最后谁能胜出?”
邱玉婵摊摊手,接着道,“我只能说是五五之数了。”
马文才敏锐地注意到了邱玉婵对孔书易在称呼上的不同之处,他看似不经意,实则有些不开心地试探道,“那就不论实力,私心里,你更希望谁能赢?”
马文才的问题接着上一个问题,按理来说,邱玉婵应该在孔书易和梅文轩之间选一个。
可是他这个问题又没加定语,邱玉婵近乎是想也不想地就脱口而出道,“你啊。”
“什么?”
马文才愣了愣。
邱玉婵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脱口而出出这个答案,但她刚刚竟然都这么说了,眼下她也就坦然地解释道,“如果非要我在在场的诸位学子里面选出一个赢家,那我肯定会选择文才兄你啊。”
这话倒不是哄他开心的假话,邱玉婵到现在也还都记得,赢了射箭比赛的马文才当时有多开心。
漂亮的面孔上,是谁也无法讨厌的恰到好处的骄傲的神情。少年的意气风和青年的沉稳自信,在他身上完美地融合到了一起。
如果可以的话,邱玉婵是真的很想要当日的情景再重现一次。
马文才身边走过形形色色各种人,他当然知道邱玉婵此刻的话是自内心,而非讨好奉承。
他觉得自己此刻绝不能表现得太过开心,免得叫邱玉蟾得意——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恶味,总是喜欢看他在他面前露出和平时不一样的表情来——可是他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马文才只好曲线救国——他伸手握住邱玉婵的肩膀,微微用力,将她转至即将开始对决的二人的方向,“好好看比赛。”
邱玉婵满脑门子问号,她怎么就没好好看比赛了?这比试不是刚刚才要开始吗?而且明明是他先开启的话题吧?
邱玉婵不甘心地扭过头来,然而彼时的马文才已经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而且直面邱玉婵的疑问中带着点忿忿不平的心绪,他还非常过分地露出了一个无辜且疑惑的表情——好像不对劲的人是她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邱玉婵真的很想对着那张看起来就很好捏的脸蛋捏上去——如果这里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且比试快要开始了的话。
她气得鼓了鼓脸,最终还是决定先观看比赛。
孔书易比卢鸿远有道义得多,上来就先跟梅师兄商量了输赢要如何来定、开始由谁来喊等问题,这才给马文才和邱玉婵留下了一些搞小动作的时间。
现在他们商量好了,比赛也就随之开始了。
孔书易不仅比卢鸿远讲规矩,而且他的剑术也比卢鸿远高出了许多,竟然能跟梅师兄打得有来有回!
不过也就仅止于此了,几个来回以后,孔书易被梅师兄手中的木剑轻巧然不容置疑地点上了要害。
他的眼中散出熠熠的光辉,“师兄果然好剑法!书易甘拜下风!”
竟是丝毫不见输了比试的沮丧,高高兴兴地就出了比武的范围。
孔书易出场以后直奔邱玉婵,一副要好好跟她夸夸师兄的剑法的样子。
马文才似有若无地动了动身子,将邱玉婵挡在了自己的后边。
他的预判是正确的,孔书易很是不习惯地甩了甩那只本应搭在邱玉婵肩上的手,半是缓解尴尬、半是真心疑惑地向马文才问,“马兄,我和师兄的比试已经结束了,你不接着上去挑战吗?”
马文才睨了他一眼,对着同样望过来的梅文轩拱手道,“夫子已经连战两局,我现在上去,赢了也胜之不武。不如这样,我先向师兄预定下一堂课的位挑战名额?”
还没打就肯定自己会赢,甚至贷款起自己赢了以后也会被人说是胜之不武来,自信到了不了解他的人都会觉得这是一种自负的程度。
但还是骄傲到不愿意趁人之危,任谁都能看出来,梅师兄跟卢鸿远打的那一场堪称是单方面吊打。可要是再加上孔书易,不论他的技术有多高,体力上总是一个不小的损耗。
可你要觉得他是一个光明正大的君子,他却还知道在开口说话时,要改口叫梅文轩“夫子”
。人情世故上,老练到了让人觉得这是一种油滑的程度。
然后又开始喊人家“师兄”
,明知道他可能是在套近乎,可你也绝讨厌不起他来。
梅文轩对这个学子的观感略复杂,他好像同时踩在了自己喜欢和不喜欢的两个点上。不过到目前为止,总的来说,还是好感占比比较大。
是以梅文轩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预定,转而面向其他学子,问道,“下一个谁来?”
马文才的话术算是给他们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借口,有人混在人群里高喊了一声,“文才兄说得对!夫子您已经连战两局,还是先歇息歇息。而且我们已经充分地认识到了您的能力,如今更是心悦诚服地接受您的教育。要不,咱们这就直接开始教学?”
邱玉婵认出这是齐文斌的声音。
然后众人纷纷开始附和,“对对对,我们心悦诚服,心悦诚服!要不我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这就开始练习吧。”
“当然可以,”
梅文轩于众人身前持剑微笑,他这一笑,文雅清俊的感觉就又回来了,“不过刚刚举过手的人,必须先跟我一一比试过,在一旁看着哪有亲身体会来得印象深刻呢?放心吧,虽然你们的师兄——也就是我,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是记住三个没举过手的学子,那还是不成问题的。”
说出来的话却似魔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