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和喜鹊一个劲的点头,一背过身,却忍不住默默落泪。
那么高的山崖,哪怕再强健的人,掉下去也凶多吉少,小姐分明是自欺欺人。
她还年纪那么轻,若是真没了相公,以后可怎么活啊?
苏婉却没想这些。
她会晕倒,完全是因为身体太弱,受不得刺激。其实心底里,根本不相信顾山会死。如今再细细想来,衙役的话,也有很多可疑的地方。
首先,顾山身手不是一般的好。说他天生神力,也不为过,区区几个山匪,哪那么容易逼死他。
并且,那帮山匪不过是一群自私自利的乌合之众。如今被官府通缉,自身都难保了,竟然会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跑出来报什么仇。
又不是亲兄弟,人也死了那么久,苏婉不大相信,他们会这么义气。
还有就是,苏婉的直觉里,始终觉得这事和傅云飞脱不了关系。
尤其想到那个算命先生的话,以及那天傅云飞离开的时候,最后看他们的眼神,那么的愤怒和不甘。
苏婉想着想着,唤来喜鹊。
“梳妆台的盒子里有些碎银子,你明天拿去衙门,想办法打听打听,傅云飞是不是调到江北这边任职了。”
喜鹊见她突然提起傅云飞,奇怪的说:“小姐,傅县令不是在扬州做官吗?怎么会到江边来?”
苏婉说:“我和顾山前段时间在观音山撞见他了。我怀疑顾山这次失踪,跟他有关。”
喜鹊顿时意外,却有些想不通。
“可官府不是说,姑爷失踪,是大凉山的余匪干的吗?而且傅县令温文尔雅,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啊!”
苏婉身体不适,实在没精神跟她细说,只蹙眉道:“你按我说的……照办就是。”
喜鹊只好应下。
这个时候,画眉煎好药端了过来,两个小丫头伺候着苏婉喝药。可苏婉只喝了一口,便觉得胃里一阵难受。忍不住摇了摇头,将药碗推开了。
“小姐,你身体这么差,不喝药怎么能好?”
画眉担心的劝说。
苏婉却还是摇了摇头,难受的说:“胃里跟堵着似的,实在喝不下,先放一放吧。”
画眉只得将药碗暂且搁下。
夜渐渐深了,笼罩着阴郁的老宅慢慢变得寂静。守夜的喜鹊倒在苏婉床边,睡了过去。
苏婉迷迷糊糊中,却感觉有人捂住她的口鼻。紧接着,被子被掀开,身体被人抬了起来。
苏婉猛地惊醒,便见眼前晃荡着两个高大的黑影,顿时吓了一跳。
正要惊呼,却被黑影发觉。
其中一个黑影立刻对着苏婉的后脑勺用力一拍,苏婉晕了过去。
这一晕,就是好几个时辰。等到醒来,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将她抬进一个大房子里。里面有不少奴仆,小心翼翼的将她安置在床上,给她擦脸擦手。
苏婉很想睁开眼,奈何脑袋太痛,身体又没有力气,没多久,又失去了知觉。
这样的状态也不知维持了多久,浑浑噩噩中,苏婉感觉有人给她喂参汤,她的精神慢慢好了一些。
这个时候,却听耳边有人说:“少爷,夫人是因为忧虑过度,加上这段时间没有好好进食,才会导致身体虚弱,陷入昏迷。原本只要细心调养一段时间,便可慢慢恢复。但是老夫刚刚查探夫人脉象的时候,发现她已有将近一月的身孕。并且……”
大夫刚说到这里,一个熟悉的男声忽然沉沉的问:“你说这么?她怀孕了?”
大夫说:“是的,但夫人生来就有些不足之症,如今的身体状况又不好,怕是会滑胎。可一旦这个时候滑胎,就会对身体照成更加严重的创伤。轻则往后不能生育,重则性命堪忧。”
傅云飞一听这话,冷冷的说:“这么说来,这个孩子还必须得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