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听说苏婉的遭遇,十分心疼惋惜。又听说将苏婉卖到妓馆的,竟然是继母苏夫人,只气的破口大骂,诅咒她不得好死。末了又对顾山说:“芙蓉这孩子不容易,大山啊,你往后得好好待她。”
顾山点头,“我知道的,娘。”
王婆子又说:“既然她家里人也默许了,那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过几天挑个黄道吉日,给你们把婚事办了吧!”
顾山说:“好。”
说着却又不安,迟疑道:“娘,我总担心委屈了婉儿。”
王婆子拍拍他的手,安抚说:“这次芙蓉回来,我一眼便看出,她的态度跟从前不一样了。我想,她是下定决心,要跟你过日子的。你若真怕她委屈,那就争气点,多挣点钱,对她好点。日子久了,她就会发现,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顾山听了这一番话,微微一番思索,顿时豁然开朗。点了点头说:“娘,我明白了。”
母子两坐在院中,又说了几句话,这个时候,厨房的门忽然打开,便见苏婉披散着头发,羞涩的对顾山唤:“顾山,我洗好了。”
顾山一听,立马站了起来,去帮苏婉倒洗澡水。
苏婉仪容不整,有些不好意思面对顾山,见他走近,忙又说:“我回房间去了”
。说完低着头,一溜烟跑掉了。
看着苏婉离开,顾山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走了。想要叫住她,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便十分期盼成婚的日子快点到来。
等到那个时候,他不但可以白天见到苏婉,晚上也不用分开了。想到那时,两人每天同床共枕……顾山的身子又是一热,一张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王婆子瞧着儿子傻愣愣的盯着苏婉的背影看,忍不住笑着打趣,“行了,人都看不见,还不快去倒洗澡水?”
顾山一臊,逃也似的钻进厨房,惹得王婆子又是一阵好笑。心里却想:看来这婚事,真得抓紧办了,不然儿子都要等不及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王婆子便找人算了日子,得知冬月初八、冬月十六、冬月二十八,都是个适合婚嫁的好日子。
王婆子比较中意冬月十六,因为冬月初八离现在只有三天了,实在太赶。冬月二十八在北方这边,已经很冷了。若是下大雪,封了山路,那还办什么喜事。
于是她将自己的想法跟苏婉说了,怕她不同意,还一个劲的解释,“我们这边腊月特别冷,不兴办喜事。要是不在冬月里把婚事办了,就得等到明天开春,那就等的有些久了。但冬月里又实在赶,我怕委屈了你。”
苏婉听了这话,却道:“婚事从简便好,不要太突出,象征性的请亲戚邻居吃顿饭就行。家里本来很穷,突然变得有钱,怕会引来非议。”
王婆子也是这个意思。
上次顾山杀了两个土匪,王婆子为消灾,一口气给村民发了三四两银子,已经引得村民议论了。
好在她这几年在外做工,村民以为她多少攒了点私房钱,最终没多想。但若是再大肆操办婚宴,肯定会有人觉得不对劲。
俗话说,财不露白,低调点,总没错的。
可苏婉出生好,对王婆子来说的铺张,对苏婉来说,说不定还嫌寒碜呢。王婆子就怕她觉得委屈。
却没想到,苏婉这么通情达理,主动提出从简,一点千金小姐的娇贵气都没有。
忍不住,王婆子对苏婉越加的喜欢了。只觉得当年那一两银子,花的太值了。
既然婚期已定,第二天一早,一家三口便都进了城,打算采买些成婚要用的东西。顺便去了王贵家一趟,请他来吃喜酒。
即使当初闹得再不愉快,毕竟是亲姐弟。血脉连着筋,又哪是那么容易断的。
可不巧的是,他们赶到王贵家的时候,王贵还没下工。韦氏一见王婆子,便一脸敌意,叉着腰冷冷的问:“你来做什么?”
王婆子无视她的态度,好言好语的说明来意。
韦氏一听,嗤笑着讽刺:“大山还真要娶那个丑八怪妓子啊?啧啧,那副鬼样子,也不怕夜里被吓到。”
正说着,便见一个穿着对襟翠袄的小姑娘走近王婆子,声音脆脆的唤:“婆婆,说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