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落下来了,原本干涸到贫瘠的土地上,渐渐的,竟然也开始慢慢有新的绿植开始冒头了。
只是一点点的星星绿点,不是很显眼。
不过在帮忙整理桌椅的时候,春花就意外的在一张院子里废弃的旧桌子底下,发现了好几丛开的特别好的木耳,兴冲冲的就拖着那节脱落下来的桌子腿跑过来了,“你们看!我刚刚在那里发现了什么!”
在炉子旁边借着火正在煮姜汤的几个伙头兵一看,也跟着乐了起来,“哦哟,好东西啊。”
还上前仔细看了眼有多少,“可以啊,这么多够煮个木耳鸡蛋汤了。”
眼看着春花直接上手一抓就把那几丛的木耳一口气全部都扯了下来,直愣愣的就要往锅里放,栓子赶忙出手制止,“别别,我好像听说这个东西新鲜的是有毒的哦。”
“会有毒吗?”
春花有点难过,忍不住又低头看了看那些个木耳,显然不舍得就这样直接丢掉,“可是它长得这么好——”
“没事没事,”
那几个伙头兵里有个人站起来解释道:“这东西确实是有毒,一不留神就容易让人上吐下泻的,不过也好解决,只要多焯水几次就好了,能吃的。”
“真的?!”
闻言,春花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
于是在因为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感到昏昏欲睡之际,贺三忽然听到了一阵由远及近的喧哗声,似乎是从花园外面传来的。
赵伯元也听到了,他还在努力的试图翻译那些书信,此刻走不开,便也只能在帐篷里看了贺三一眼,“你去外面瞧瞧,发生了什么事情。”
贺三不敢耽误,当下一掀帘子就出去了。
也就是在崔宅门口负责守卫的两个人,刚刚接手过新出锅的木耳蛋花汤,还没等把上面的热气微微吹散呢,就听见了不远处竟好似传来了马蹄疾驰的声音。
今夜雨声急促,莫说五丈开外了,就是三丈开外想要看清楚东西都没那么容易。盯着那一团黑色,疑心是不是自己一时听错了,错把雨点打落在什么东西上的声音听成了马蹄声,两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年纪稍长一些的护卫就把手上的碗放下,挥手示意了一下稍安勿躁,穿戴好蓑衣斗笠就提着原本放在凳子后面的大刀一起,出去查看情况了。
夜深,雨急,担心提着的灯笼会被雨水扑灭,他只得在蓑衣里头小心的举起一个火折子,借着这么一点微弱的光,好试图看清楚远处的情景。
噼里啪啦的雨滴声中,一道银光忽现,火折子的光尚未被雨水熄灭,他只觉自己忽的一阵刺痛。
再低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砍了个正着,伤口随着他低头查看的动作一起,鲜血瞬间喷涌的同时,他也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救——!”
一切便都随着他的倒地,戛然而止。
但这一声也足够让守在门口的另一个守卫反应过来了,顾不得惊恐和难过,他立时就拿起了一旁放着的铜锣就敲了起来,“敌袭!敌袭!有敌袭!”
没等再敲上两声警示危险,对面雨中的来者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气势汹汹的带人包围住了整个崔宅。
几刀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后,他很快也走上了之前那个守卫的路。
雨声虽大,但铜锣的声音还是很明显的,几乎是在他刚刚倒下的同时,门里顿时就涌出了一大波的人。
情况紧急,下雨天里根本就看不清对面有多少人,但能够这么大摇大摆直接解决掉门口的两个守卫——来者不善。
大家的心都一沉,几个兵士朝着最后一人点了点头,来不及说话叮嘱一句就飞快跟上了前面人的脚步一起冲了出去。
对面的人个个招数狠辣老道,一身黑色短打还用面纱把自己的脸包的严严实实的,一时根本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来路。
就这么一个思索的瞬间,很快又有几个兵士就突然跟着一起挣扎倒下了。
不好!
是从后方不知道什么地方偷袭的暗箭!
当下咬咬牙不敢再这么直接和人对上,对方来路不明,而且看样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分成前后两队团团包围住了他们。
宅子里还有不少刚刚才休息下的难民,真要动起手来,他们可不是对面的对手!
大家手上都有大刀,真要打起来还不知道到底是谁输谁赢呢!
贺三在前院听到汇报,急匆匆赶出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在激烈的金属撞击声音中,宅子外来路不明的黑衣人也倒下了不少,但依旧个个毫不畏死的随手准备突破面前兵士抵挡的封锁线。
不好!
院子里,原本正找到了空房间准备靠墙休息的难民们,听到这个声音后,面带惊恐的从原先或作或躺的地方站了起来,“外面怎么了?”
这外间的声音听着太耳熟不过了,总觉得下一刻就被破门而入了。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栓子紧紧握住自己手上的斧头,把虎子和春花都一把拽了起来,对着还能够自己支棱起来的人说,“快!走!我们去找厂长!”
这种时候,像他们这样的人,只有待在防护圈里面才是最安全的。
泥石流
发现外面有异动的时候,姜姚姚正在帮一个难民治疗他的腿。
之前大概只是一个比较简单的摔伤,但因为在那个山洞呆的时间久了,伤口本身就有些发炎溃烂,再加上长途跋涉从山洞走到了现在的崔宅这边甚至路上还淋了雨——
可以说还好有系统商城的存在,要是等不到药,他这条腿估摸着真的就要废了。大概也是对这条腿可能会有的下场做好了一定的准备,一直搀扶着伤者的妇人,眼泪已经在眼眶里面打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