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压得范学正无法反驳,他抖着嘴唇动了几下才开口,“那你守寡后和别的男人不清不白的,我还冤枉你了不成?”
“证据呢,你看见了?还是她看见了,和哪个男人,什么地方?”
林清指着了人群中几个老爱说自己闲话的妇人婆子。
“空口白牙的,范夫子你一个夫子也和乡下妇人似的嚼舌根,不辨是非,简直是污了读书人的名声,你这种人也配叫读书人,当人家夫子?”
李桂枝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就是,范夫子,你不能听风就是雨呀,你倒是说说我三弟夫郎怎么不清不白了,你今天要是说不出来,我们可是不依的。”
沈夫郎也来了,开口说道:“桂枝说得对,林清一个哥儿带着两个孩子生活本就不容易,还被人家泼脏水,这名声不能就这么被糟蹋了。”
赵秋霞帮着老夫子说了句,“林清浪荡,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怎么就冤枉他了。”
李桂枝啐了她一口,“赵秋霞你说话拿出来证据,我还说你和村里的二麻子有一腿呢!”
二麻子是村里一个流子,长得丑陋不说还偷鸡摸狗的,村里没有人喜欢他的。
赵秋霞也噎了一下,“你才和二麻子有一腿呢!”
“你敢往林清身上泼脏水,我就说了一句你急什么呀。”
李桂枝抱着胳膊风轻云淡说了一声。
围观看热闹的闲人,听见两人胡乱的掰扯哄堂大笑了起来,饶是赵秋霞脸皮再厚,毕竟是个妇人,被笑得臊得脸皮红。
范学正就这个浪荡二字,还真说不过林清,他甩了甩袖子,“伶牙俐齿,伶牙俐齿!”
林清哼了声,“范学正,你是非不分,听风就是雨,这是事实,你还心高气傲,看不起我一个哥儿能开堂授课,觉得我污了夫子这个名声。”
“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圣人有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注)
围观的人群都是没读过书呢,林清说了这么一段没有几个人能听懂的,但觉得林清说得这段话极有学问。
秦二率先附和道:“三弟夫郎说得对!”
竹哥儿眨巴了眨巴了眼,“秦钊哥,小嬷他说得啥呀?”
秦家三叔公拨开人群走了进来,“说得好,林清是说这读书呀不分贵贱等级,不分年龄长幼,哪里有道的存在,哪里就有老师的存在。”
秦钊也开口道:“三个人走在一起,一定有人能当我的老师,是说别人的言行举止,一定有值得学习的地方。”
林清没见过秦家本家的三叔公,愣了一会儿搜索了记忆才反应过来,规规矩矩喊了一声三叔公。
秦三叔公点了点头,林清之前的作为他也是知道的,但这次回来听秦二说林清改了不少,带家里两个小的也极好,还打算今年让秦钊参加童生的考试试试呢。
经秦三叔公和秦钊这么一说,这周围观的人喝起了彩,“清哥儿说得对!”
“是呀,这读书怎么还分贵贱,哥儿女娘咋了,照样能读书识字,凭什么就只有小子能读书呀!”
不少人纷纷开口维护起了林清,范学正被堵得脸色涨红,额头上也出了一层汗,没想到这个寡夫郎嘴皮子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