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常青大怒,狠狠地把这个愚蠢的姐夫痛骂了一顿。他完全有理由生气。他在这边吃苦,一直不肯动原来汇给家里的钱,就是想给家里留个根基,免得他最后实在撑不下去了而垮掉时,家里人也跟着挨饿。却没想到家里人个个当他是摇钱树,就像津海满地是金子一样。这样糟踏钱,胡乱挥霍,根本没当那厂是安身立命的家当。他骂完了,这才狠狠地把电话摔下。常蓝第一次见他发火,也吓了一大跳。刚要上前安慰,却听见自己的手机响起来。接起来一听,原来是骆伟。&ldo;阿蓝。&rdo;骆伟的声音快乐无比。&ldo;睡了没有?&rdo;常蓝想了想,还是情愿陪申常青,便说:&ldo;已经睡了。&rdo;骆伟却不由分说:&ldo;那就快起来,我一会儿来接你。&rdo;&ldo;上哪里去?&rdo;常蓝看看对面的申常青,有些不自在。&ldo;去朋友那里打牌。&rdo;骆伟兴致勃勃。&ldo;打麻将?&rdo;一听到赌,常蓝精神一振。&ldo;不,打斗地主。&rdo;&ldo;我不会。&rdo;&ldo;不要紧,我教你,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rdo;&ldo;这……&rdo;常蓝又看看沉着脸还在生气的申常青。&ldo;我很累,不如改天吧。&rdo;&ldo;累什么?是不是想我了?&rdo;骆伟哈哈笑道。常蓝也忍不住笑起来:&ldo;真的改天好不好?&rdo;&ldo;不好。快点穿衣服,我已经到南庄了,再过5分钟就到你家门口。&rdo;常蓝吓了一大跳,电光石火之间,立刻决定下来。她无奈地看看申常青,只好对着电话说:&ldo;好。&rdo;放下电话,她直冲进卧室穿衣服。申常青明白了,问:&ldo;是谁?&rdo;&ldo;就是那个当铺的老板。&rdo;她穿好衣服,出来化妆。申常青哦了一声,无所谓的样子。他想正好,可以过去找叶玉书。而且这条当铺的线,以后还有用,当然由得常蓝继续与那个老板混,反正对自己只有好处。常蓝反而有些歉疚。她化好妆,过去紧紧抱住申常青,说:&ldo;对不起,他已经到门口了,我不能不出去,就算不出去他也会找上门来。&rdo;申常青也抱住她,温柔地安慰道:&ldo;不要紧,我明白。我说过不介意的。你去吧,我也回去了。&rdo;常蓝十分感激,亲了亲他,去关灯关门,与他一起出了门。申常青站在暗影里看着他上了大门口的那部黑色林肯。待车子开走,他才走到对面的楼里,上去敲叶玉书的门。叶玉书刚刚冲完凉,正套上睡衣,便听到敲门声。他一愣,疑惑地看了门半晌,估计除了那个满口花言巧语让人找不着破绽的男人外,不会有别人。敲门声很轻很轻,一听就知道门外的人十分爱惜羽毛,不愿意太大声了惊动别人。叶玉书站在门里,在黑暗中抱着胳膊,静静地倾听着不疾不徐的叩击声,打不定主意。申常青亲眼看见他进了楼门,知道他一定在家。这么短的时间,他也不可能睡着了。他也不知道此时自己是怎么了,就只是非得见到他不可。他想看到他的脸,证实他的心里仍然还有他。叶玉书扣上防盗链,然后将门打开。防盗链的长度刚好够他们看见彼此的脸。申常青脸容疲惫,一下午的厮磨消耗了他不少的精力。他撑着墙,倦怠地笑道:&ldo;小叶,你好吗?&rdo;&ldo;好。&rdo;叶玉书一张清灵灵的脸有种圆润的美,像一粒沙子在蚌的内部经过血ròu的折磨终于变成了成熟的珍珠一般。他沉静地看着他,眼睛里面什么都没有,无怨无恨无情无爱,却又像是什么都有。他穿着一套薄薄的宝蓝色绸睡衣,青春的身体散发着清香。&ldo;让我进来。&rdo;申常青温情脉脉地乞求。叶玉书迟疑着,没有动:&ldo;太晚了,不太好。&rdo;&ldo;有什么不好呢?&rdo;申常青眼中闪动着渴望的光。&ldo;我喜欢和你在一起。&rdo;叶玉书摇着头:&ldo;但是今天我不想。我有太多的事要想,实在不想做其他的事。&rdo;&ldo;有什么事想不通呢?我可以帮你。我有着津海最聪明的头脑。&rdo;&ldo;不……你帮不了我。&rdo;申常青忍不住伸手进去抚着他的脸,抚着他的脖颈、他的胸脯、他的肩、他的胳膊。叶玉书看着他的手,想这只手与单强与黄宝珲与今天晚上那个符伟海与任何一个男人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