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他对女人的经验,这个女人虽然还年轻,可已不单纯了。仿佛经历过许多事。他正襟危坐在大班台后,拿出500块钱放在台上,推到她面前,温和地说:&ldo;今天辛苦你了。这是本公司的一点小意思,算是精神损失费吧。你可以在家休息两天。&rdo;用词是斟酌过的。做他们这一行的,ròu体的接触不算什么,不过当然怎么也不愿意人家只当他们是&ldo;野鸡&rdo;。所以给她钱,算是补偿一下她精神上的损失。她无动于衷地收起钱,朝他笑笑:&ldo;谢谢老板。&rdo;她笑起来倒是有一种柔媚。可是此刻,她不仅衣衫褴缕,狼狈不堪,而且浑身除了浓浓的香水与脂粉味外,还渗杂着酒气和那个男人的气味,十分难闻。申常青勉强自己装得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只关心地说:&ldo;你赶快回家去休息一下吧。&rdo;她也觉得自己的身体像要散架了似的,答应了一声,转身要出去。&ldo;哎,你,&rdo;申常青叫住他。她回头来看着他。这回头一瞥,却有种宛转低徊的味道。&ldo;你叫什么名字?&rdo;申常青问她。&ldo;常蓝。&rdo;她清清楚楚地说,神色平静,声音喑哑。&ldo;我有个大哥,叫常青。&rdo;耽美常蓝在厕所里洗浴完,拉过大大的浴巾将身体包裹住,便穿过大客厅走进自己的小房间。她拉开毛巾,裸着身靠在c黄头,点上一枝烟,懒洋洋地看着外面远处大厦上不停闪烁的小红灯。自从做了坐台小姐后,她几乎没有这么早回来过。平时即使没有客人,她也会等到午夜,确定不会再有奇迹发生,才会回来。身体深处还在尖锐地刺痛着,她回来用冲洗器反复冲洗了,但仍不排除会传染上什么病的可能。但是暂时不会有什么症状,她也就不去理会了。她老练地衔着烟,向空中喷吐着浓浓的烟雾。此时,谁也不会看出来,她曾经是一个还算出色的银行职员。她不欲多想,然而多月的习惯使她无法在午夜前入睡。百无聊赖中,她看向墙上贴着的两幅大大的光身子的婴儿海报。两个都是男孩,一中一洋,全都粉妆玉琢般,咧着没牙的红润的嘴笑着。他们的神态是如此天真无邪,充满生的喜悦。她环抱着自己的身体,思绪飞得很远很远。她非常想念那个被她活生生杀死的孩子……她本来也是个天真的姑娘,对生活没有什么太大的奢望。她高中毕业以后没考上大学,便转而参加了招干考试,最后考上了湖北工行。在下面的一个储蓄所工作了一年后,因勤恳踏实,表现良好,她被推荐上了银行学校。在学校里,她成绩中等,但不似别的同学般只顾着玩,而是十分遵守校纪,因此毕业评语不错。毕业后,她进入了湖北省工行直属分行工作,作会计。那时候,专业银行是个金饭碗,多少客户需要求他们贷款,因此福利十分好,三天两头发东西,从洗用到吃喝,一应俱全。她很满意自己的工作。到了22岁,家里比较着急了,认为她年纪已不小了,却还没有男朋友,终究不好,因此到处托人给她介绍。经过家中仔细过滤,认可了一位干部家庭的独子。小伙子在一家旅行社工作。他是靠关系进去的,外语并不好,但为人机灵,性格活泼幽默。上司也蛮器重他,安排他专门带国内团,基本上是带外省团游三峡,或带本地团游桂林、津海、厦门等地。常蓝见了这个叫上官清的小伙子,觉得他人长得帅,个子又高,谈起话来诙谐开朗,见识又广,便很中意。至于他的经济状况、家庭背景,家里已帮她审核过了,既然能通过,自然不会差。第一次见面后,她就对父母点了头。按说上官清条件太好了,不会看上老实的常蓝,可是他却偏偏常常去约会她。常蓝是很保守的,他却很开放。上官清带她去看过电影,想在黑暗中搂一搂她,便立即被她挣开了。上官清也带她去跳舞,在极其黯淡的灯光下,他们在舒缓的音乐中共舞,常蓝有种幸福的感觉,可是上官清拉她靠近想贴着她的脸时,她却使劲推开了他。几次约会后,常蓝却仍然不让他吻她。上官清也不恼,反而哄着她,要她别生气,说就喜欢她的纯洁。他带她去见他的朋友,都是一帮极风趣见识很多思想前卫的年轻男士。他们常常起哄着叫常蓝&ldo;上官嫂子&rdo;,让她觉得极害羞又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