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點廣場帶孩子的家長都回家了,只剩下小吃街越來越火爆,空氣中還有炭烤青椒的味道。
錢兆:「才二十塊吃個鐵板豆腐就沒了,還是我請你喝個糖水吧,便宜。」
辛山竹忍不住和他說:「我今天看見一個人,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錢兆走在前面,「夢裡見過啊?你喜歡他?」
說完他才警覺地問:「男的女的?」
辛山竹:「男的。」
錢兆:「那肯定不喜歡。」
辛山竹不明白:「為什麼男的就不能喜歡了?」
直男同學眉頭擰起,似乎想到上學的時候聽到的一些玩笑話,難得認真地問了辛山竹一句:「你有喜歡的人嗎?」
辛山竹點頭:「有啊。」
他走哪裡都背著辛曉徽給他買的潮男斜挎包,這種包普通人背很像生意佬的腰包,帥哥背著就很有帶貨的意義,也有人問同款哪裡買的,說要給自己男朋友買一個。
辛山竹偶爾會在T恤外疊穿了一件短袖襯衫,也是辛曉徽教他的。走路走得快衣擺翩飛,個子瘦高頭髮又扎個小揪,遠看近看都好看。錢兆之前就酸這種好看的人穿什麼都好看的理論,但對方是辛山竹又沒什麼好多酸的。
「我喜歡我堂哥曉徽,喜歡我們村口的阿黃,喜歡村禮堂的小咪,你知道的吧,就尾巴斷了的那一隻,還有……」辛山竹還掰著手指頭計算,錢兆擺手:「算了算了,我問你這個幹什麼,你什麼都不懂。」
辛山竹不高興了,「我懂得啊。」
錢兆:「就那種喜歡,你懂?」
辛山竹哦了一聲,「親嘴那種,電視上不都是這麼演的,我當然懂。」
「那我現在沒有想親那個哥哥啊。」
錢兆很難想像那到底是什麼男的,也沒興討論辛山竹到底想不想親一個男的,他催促辛山竹走快點,「我管你想親還是想被親,快點。」
辛山竹:「那兆仔你有想……」
錢兆:「你別問了,快點挑,不然我不請客了……」
接下來的一周辛山竹經歷了人生第一次跳槽。
另一條街奶茶店的老闆在辛山竹看攤的時候提出邀請,希望他能去自己的奶茶店上班,只要在一個窗口單獨打冰淇淋就好了。
老闆得知他看攤位也是兼職,表示如果辛山竹願意的話可以等這邊結束了做他的全天店員,底薪三千,早上十點到晚上十點,店裡不包吃,但會給對面快餐店的餐卡。
還沒七月末,辛山竹攢錢買電腦的計劃有望前實現,他欣然同意。
最近辛山竹在短視頻app同城熱門經常出現,數據極好,老闆的營銷策略直接改成了帥哥營業。上市的榴槤冰淇淋早上不到十一點銷售一空,辛山竹提前下班去吃飯,他和辛曉徽打電話:「哥,我手都抬不起來了,感覺夢裡都在挖冰淇淋球。」
辛曉徽經常刷國內的消息,也是聽辛山竹提起才去搜關鍵詞的。
塑料魚攤帥哥都有單獨的Tag,疊加了素人帥哥等等標籤。大概是有人對比最近大熱選秀節目的歪瓜裂棗,做了個路人吊打選秀愛豆的合集,在辛山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收穫無數點讚。
辛曉徽:「你是老闆的生意招牌。」
他又很自豪,「我們家小崽長得太好看了。」
外面很熱,這條街大部分都是賣吃的,豬腳飯和煲仔飯都有無數家,糖水鋪更是隨處可見。
送外賣的電動車風馳電掣,炎炎夏日陽光刺眼,辛山竹老闆包餐的快餐店邊上開了一家牛腩飯,人都快擠出來了。
檔口是對外開放的,砂鍋牛腩香味四溢,戴著帽子口罩的廚師正在熟練地翻鍋,等位的客人站在騎樓的陰影下看牛腩飯製作步驟。
這年頭預製菜當道,這邊大部分都是現做,最能吸引食客逗留。
辛山竹路過牛腩飯店鋪隨意看了一眼,正好看見一張熟悉的臉,戴著口罩仍然看得出眉目俊朗,圍裙里倒不是上次見面的破T恤了,而是一件花襯衫。
辛山竹半天沒說話,電話那邊的辛曉徽喊了他一聲,「怎麼了?」
「堂哥,」這邊排隊的人很多,辛山竹慢吞吞地掠過,「我……」
他又不知道怎麼說,「沒什麼,我要去吃飯了,你那邊是不是早上啊,吃早飯了嗎?」
辛曉徽嗯了一聲,「吃的麵包,我的中國胃要完蛋了,突然好想吃爺爺做的老鴨煲啊。」
辛山竹:「過年你回來我做給你吃,要用老土灶燒柴熬的,現在店裡做不出來,錢兆還告訴我一個很的詞……叫什麼來著……」
他想了一會,「鍋氣。」
辛曉徽也只是隨口一說,辛山竹之前生火都要折騰半天,爺爺還發愁他這麼笨手笨腳,以後沒女孩看得上他。
「你吃飯去吧,別太累了。」
「不許拉黑我微信了。」
辛山竹還挺凶:「誰讓你給我轉帳的。」
辛曉徽:「微信是要點了才收的,你支付寶拉黑我就算了,微信還拉黑太過分了吧?」
辛山竹嗯了一聲,掛完電話把辛曉徽加了回來。他進了快餐店又出來,想了一會又去排了牛腩飯,只是裡面也太多人,員工認出他是對面賣冰淇淋的男孩,說可以給他送過去,辛山竹付錢出去了。
門口還是很多人,辛山竹來來回回在玻璃後廚前走了好幾趟,柏君牧愣是沒抬眼,他只好失望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