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你自己要死的。”
乌鸦控制池钗花耸耸肩,“你的命本来不在我今夜的范畴里头。”
陆观道不语。
良久,他再次望向鱼肚白的天。
“好亮,”
小孩忽然就不结巴了,“镇妖塔里,可曾有这样的亮光。”
“你!”
乌鸦反应过来,与谢义山一同惊讶地看着小孩。
陆观道对着乌鸦装出一个笑脸,惨白的,无力的,好似死前最后的回光返照。
“鸟妖,”
陆观道的声音不轻不重,竟是带着笑,“回你该回的地方去吧。”
言尽,陆观道伸手在空中一握。木门发出巨响,那把插在门上的金色战戟突然出现在众人眼中。战戟如同被召唤,倏地抽离,一阵风似地悬浮在小孩手上。
乌鸦惊道:“这……”
陆观道脸色一沉,眉头皱起,战戟便随着他的思绪在空中行动自如。
斐守岁后退几尺,他乐得拍了拍手。老妖怪知晓,不管如何,将有一出好戏登场。
陆观道颠了下战戟。战戟变成适合孩子的大小,随即他抬步就以乌鸦为目标,很是趁手地挥动武器,将乌鸦逼得连连后退。
战戟所现的气有针对性地攻击乌鸦。乌鸦的银白长剑点地划过,亮出一道白光。
被逼走投无路的乌鸦嗤笑一句:“有名有姓的堂堂正神,居然附在一个稚童身上,就不怕这稚童承受不了,归西去?”
郁垒神荼对视一眼,他两压根就没有附身。只不过在陆观道身上留了一缕天上的仙力,结合陆观道自身流的血。
他们可不敢附陆观道的身。
且见陆观道腹部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是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长骨生痂。
老妖怪挑眉,心里盘算着陆观道的身世。那郁垒神荼对陆观道青睐有加,说不准陆观道就是天上下凡来的仙。
可惜这么惨的仙,究竟是做错事了,才要掏肉补血。
赎罪
索性伤口在愈合。
本爱撒娇的陆观道,不知怎么的一声疼都没有喊,宛如一个只会挥舞战戟的木偶,木楞楞地攻击乌鸦。
可惜了池钗花的那件上好绸缎做的衣裳,一路来沾了泥水,染了血珠,眼下又被战戟刺划,早已不成样子。
乌鸦点地后退,她一手提着衣袍,一手用长剑挡战戟,嘴里还咯咯笑几声。
“小姑娘,你的好衣裳被他折腾破啦。”
陆观道听此言,眉头紧锁,更是不管池钗花死活。
战戟一下拨打开长剑,顺势直直地刺入池钗花的左小腹。一旋戟身,血渗得很快,但可惜是大红的料子,不仔细去看,竟是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