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道看着仅剩一对脚板的麒麟模样糖人,他忽然说:“不晓得委屈的意思,就是有点吃不下东西。”
斐守岁还没回话,一个熟悉的语调闯入两人的耳朵里。
语气是恳求带点羞愧,似乎是不好意思又恬不知耻,声音靠陆观道近些,幽幽的,做贼心虚般。
“那小公子不吃,可以赏给我吗?”
陆观道被声响唬一跳,糖人从他手上啪唧掉在地上。
小孩子瞪大了眼,他看到方才包子铺门口磕了三个响头的乞丐,正贼兮兮地捡起地上的糖人。
乞丐咧嘴憨笑着抹去糖人上的灰尘。
斐守岁皱眉拉着陆观道的手要走。
乞丐却说:“公子有事来镇子里打听,不如问问我们做花子的。说不准这消息比那些妇道人家的快。”
斐守岁停下脚,他看一眼周围的人。
街道上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有陆观道不解地看着他。斐守岁拍了拍小孩肩膀。小孩歪头不语。
“回去再买一只。”
说着那只烧鸡已丢在了乞丐手上。
陆观道盯着烧鸡,问:“真的可以再买一只?”
“嗯,真的。”
……
客栈。
陆观道洗了离家后的第一次澡,已在床榻上沉沉睡去。
斐守岁便趴在窗口望来往路人,烧鸡被孩子拆入肚中,只等乞丐的那只是否有回应。虽然斐守岁不缺钱,但付出没有回报的事情,他也不愿做。
客栈在好寻的地方,且这间屋子邻面红枫成排。红枫林又靠近小河,河边有隐蔽走道,很适合暗通款曲。
等不了多久,一个拄着拐,动作却不减慢的人影从红枫林里突兀。乞丐抬眼就看到了斐守岁,他的手里还掐着一只鸡腿。
斐守岁叹一息,也不知靠不靠谱。虽然如此,但确实如乞丐所说,有时候他们的消息会更加快,斐守岁需要唐家的故事,只能忍着洁疾与之会面。
将房门阖上,老妖怪下了楼。
红枫被风儿吹起落在屋檐上,毫不自知地吹到二楼的窗子旁。
斐守岁在一片红色风景里抱胸而立,他淡淡表情,又倚墙衬着身姿,像是一抹白颜料点在赤红画卷上,用强烈冲击的美感形容再合适不过。
他开口道:“我想知道三天前唐家发生的事情。”
只见乞丐指着鸡腿说:“公子,这烧鸡太好吃了,您哪家铺子买的!”
“……”
唐宅
斐守岁瞪了眼:“成衣铺斜对角那家‘池娘烧鸡’。”
乞丐轻笑。
“唐永妻子便姓池,闺名池钗花,她家祖传做烧鸡。”
唠一半,乞丐啃一口鸡腿,又说,“但是唐家出事后,池家并没有任何动静,甚至出丧也只池钗花的娘亲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