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令臣。”
外面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
男子睁大眼睛,连忙回头看阿勒坦。
阿勒坦示意他开门。
门开了,外面站着一个与月色同辉的男子。他身穿鸦羽般的大氅,衬得他越唇红齿白,眉目清冷。
阿勒坦用手抹了一下嘴角的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梅令臣好像是单独来的,自己跨入屋中,一股肉腥味立刻冲进鼻腔。土默特部的烹饪方式与大昌很不同。他们喜欢吃肉,而且是有些夹生的肉,大快朵颐,贴近自然。
那些围炉而坐的土默特部人连忙让开,好奇地打量这个长得过于好看的男人。
有些人是第一次见梅令臣,不知道他的身份,而有些则领教过他的厉害,跟身边的人谈论上次在西州的经历。
梅令臣敛衽坐下来,看着对面的阿勒坦说道:“大王应该不会忘记,还欠梅某一个人情吧?”
阿勒坦轻笑一声,嘴上不停。那一块炙烤得香嫩的羊腿,滋滋地往下滴油,糊得他嘴边油光亮,颇有几分狂放的野性。
“宋追是你的人?”
阿勒坦含糊不清地问。
“正是。”
“那你来此是为了换掉和亲的人选?”
梅令臣点头。阿勒坦把手中的烤羊腿扔在碗里,把手擦在胡子上,又捻了捻,“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梅令臣靠在椅背上,不慌不忙地说:“看来大王想过河拆桥。”
阿勒坦仰天大笑,“我率使臣团,不远千里来到大昌来,真心求娶一位皇室之女为我们大汗之妻。如今你们大昌选出来的清河郡主私德有亏,损害了我们求亲的诚意,怎么到了梅辅的口中,成了我阿勒坦的不是了?”
“谁说大昌选出了和亲的郡主?”
梅令臣反问,“谁也没说过是清河郡主。”
阿勒坦的笑容敛住,“梅令臣,你少跟我耍花招!”
在旁的土默特部人看到阿勒坦变了脸色,虽然听不懂两个人在说什么,各个也面露狰狞。
梅令臣就像落入了狼群的羊一样。
“当日你们说要求娶皇室之女为大汗之妻,我朝太后只说考虑,并未答应。而且也没有在任何公开的场合说过,要把清河郡主嫁过去。”
阿勒坦猛然起身,以拳砸向桌面,“这么说,你们是不打算跟我们议和了?”
屋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那些环绕着梅令臣的土默特部人,纷纷把手按在腰上,作出一副随时要拔刀相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