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细细的风,暗影一闪。面具人猛转身,沉声喝道,“是谁!”
慕倾蓝已一跃起身,欲冲上去。
一个高大的暗影,挟持住了夜曦,一柄又细又长的剑,横在她的颈前。
一瞬间似乎很静,夜曦甚至没来得及惊呼出来,黑衣人紧了紧剑,沉声喝道,“别动!”
她微仰着头,张着嘴,声音被她中途咽回去。
夜曦听见黑衣人用极低的声音悄悄对她道,“我,哥哥,君若。”
夜曦的汗一下子冒出来,颈上锋利的剑横斜着,她的整个人被牢牢钳制在哥哥的右臂弯里,后背死死抵着哥哥的胸膛。
面具人似乎也微微一愣,转而静静地望着项君若以及他剑下的夜曦,目光停留在那把又细又长的剑上。
慕倾蓝虽已跃身欲冲上去,却中途停住,压制着关切的姿态,定定地盯着项君若。
面具人沉吟道,“残月?”
项君若没有回答他。面具人道,“你既没死,便不该来。即使李安然解了你身上的毒,你也不该踏入这风华宫!”
项君若冷定道,“慕倾蓝怕你风华宫的秘密,我可不怕!”
面具人似乎在生动地笑,“哦?可是只要我愿意,任何人都得把命留在风华宫!”
项君若冷淡道,“是吗?”
面具人道,“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项君若颇为玩味地望了一眼慕倾蓝,对面具人道,“你知道冰心海棠为什么不会开放吗?”
面具人颇为感兴趣地“哦”
了一声。
“因为,它在等待你的命。”
项君若的脸迎着月光,清俊平静,他静悄悄的声音像来自地狱的咒语般,剑已出。
他的身形快如鬼魅,左手拉着夜曦,衣袂游移间,剑像攻击目标的游蛇,一下子咬了过去!“
所有的人都“啊“了一声,因为他刺的不是面具人,而是那株冰心海棠!
面具人闪身挡上去,没有人可以在他面前伤害他的冰心海棠!
剑刺入他前心的衣服,然后滞住。面具人的青铜面具冷硬邪魅,他似乎在笑,用他白皙颀长的手指轻轻敲着项君若的剑,柔声道,“没有人可以杀我。”
项君若的手一抖,剑像游蛇一样斜刺破衣服,直奔面具人颈项,剑尖像长了眼睛似的,一头钻向面具人的咽喉!
项君若的应变很快,剑的速度更快,几乎是面具人的话音还未落,剑尖已经接触到了咽喉的皮肤,面具人本能地躲闪后仰,项君若的剑却像会思考一样,剑尖突然一拐,冰心海棠的树干被刺了个透明窟窿。
他收剑,盎然望着震惊的目瞪口呆的面具人。剑在淡月下犹自“嗡嗡”
地震动,上面有一道淡淡的血痕。
那是面具人手指的血,随着剑的震动纷纷落下,深入泥土。
项君若仰望了冰心海棠片刻,拉着夜曦走过去,在树干的创口处流出透明的晶亮的液体,他用手指蘸了蘸,放入口中吮吸。
众人望着,却惊得停止呼吸,那冰心海棠可是剧毒无比啊,项君若这是疯了!
可项君若淡淡笑着,垂下手指仰天叹了口气,对面具人道,“十六年前,你曾经对一个人发誓,说今生宁可舍弃生命,也不让冰心海棠受一丝一毫的伤害,是吗?”
面具人沮丧落寞地站着,不可思议地望着项君若,项君若对他道,“想起来了吗?十六年前的六月初二,那黄昏,夕阳西下,你信誓旦旦地说,从此爱护冰心海棠如同爱她。宁可舍弃生命,也不让它受丝毫伤害。”
面具人颤抖着声音道,“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