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自打进院就没有离开过,快两个月了。父亲走路都打晃,父亲怕了。父亲在马圈找到一段麻绳,偷偷系到腰上。
晚上,每人都喝完粥,肚子舒服了很多。趁着没人来,大家窝在角落里可以休息一会儿。
八点钟,头头儿叫喊着来了,父亲身体本能的筛糠。来人是人高马大,像拎小鸡似的。把父亲拽起来“咋滴,还得我抱你啊!”
抬腿就是一脚,踢到父亲屁股上。“咋长滴,死人样,连点肉都没有。”
其他人看着,笑着。
父亲忽然觉得眼前的物件都是转的,他,站不起来了!
女生在一个月之前,去西边的厢房住了。这里的男生就剩下五人了。父亲有经验了,只管点头,微笑。那些人满意了,就可以过关了。过了今晚,就解脱了。
突然,父亲眼前一黑,从台阶上栽倒下去。滚落在头头儿的脚旁边,头头儿赶紧用手探了一下父亲的鼻息。
“还有气!”
另一个说“还没到点啊!咱也交不了差啊!”
头头指着一个,说“弄醒他!”
毕竟是个涉世不深的娃,“我不敢!”
头头瞪他一眼,“快去!”
他们也怕闹出人命。
那娃哆哆嗦嗦靠前,拍拍父亲的脸。父亲吭出了声!他赶紧跑开“妈呀,吓死我了。我以为死了呢!”
头头见状儿,没有好脸色地对父亲说,“你今晚表现挺好,认识很深刻。就躺着听吧!”
回头看向另外四个人,“过来,把人抬到炕上去。照顾好他。”
父亲躺着,闭目塞听,头头儿很快就觉得不好玩了,“困了,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里!”
头头终于话了。
他们走后,父亲慢慢爬起来,躺在自己的位置。
村里派了人,专门负责看护父亲这伙人的吃喝拉撒。
都累了,躺下就都睡着了。父亲不敢睡,他有心事。半夜光景,父亲悄悄起来了,还是有些晕。他咬着牙撑着疼的要炸裂的骨架,向马棚走去。趁着月光,他挨近马栏。解下腰间的麻绳。系在马棚的横梁上。下面是一块大石头。就要解脱了,父亲露出凄凉的笑容。
他决然地站上了石头,抓住绳索,就往脖子上套。哪知道,背后一只宽大的手掌挡住了父亲的手臂。把父亲抱下来。那怀抱好温暖,一刹那间,父亲流下了滚烫的泪水。说不清是委屈的迸,还是怀抱太暖。
父亲回过头来看,是负责看管他们的老张头。父亲含着泪说“大爷,成全我吧!让我去吧!我受不了了!”
老张头扶着父亲下来坐在石头上,他也坐在另一块石头上。语重心长地说“放心吧!留住命。你还年轻,还有大把好时光等着你呢!”
老张头直起身,“你坐这里等我一会儿,你小子不该死,正好碰上我出来上厕所,尿都被你吓回去了!”
老张头解完手,摸回屋偷来一个菜团子,回转身来到父亲这里。“来,吃点东西,好好活着!”
父亲心结被打开了,接过菜团子大口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说“都躲我,你这样帮我,就不怕?”
老张头无所谓地笑了“我都七十多了,这么大岁数,土埋脖颈了,还有啥怕的。你不同啊!小小年纪就寻死觅活的,窝囊啊!
老张头催促父亲“还是早点回去睡吧!今天的事我俩都别说。放心吧!
父亲永远记得眼前人的音容笑貌,那菜团子味道无以伦比的香,再没有吃过那么解饿的菜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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